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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明達慢慢甦醒過來。一個清純的倩影在視線裡漸漸清晰起來,阿麗亞正坐在矮凳上,神情專注地縫補衣服,粉嘟嘟一張鵝蛋臉上,有幾粒不易察覺的細碎雀斑,長而捲曲的睫毛不停地眨動。在劉海的遮掩下,一雙眸子顯得更加光彩奪目。隨著抬臂引線的動作,那紅潤的嘴唇便一努一努,更增添了幾份女性的嫵媚。

憑心而論,郭明達打心眼裡喜歡俊俏、聰慧、天真活潑的阿麗亞,從她身上或多或少能看到莉莉婭的影子。在孤寂的生活中,這個姑娘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慰藉。他掰開揉碎地教她學習漢語,手把手地講解常見疾病的診斷和防治。而阿麗亞除了時時給他講解哈薩克族的生活中的一些禁忌和會話之外(像什麼不要夸人家的孩子胖呀,洗完了手不能亂甩呀,不能從人家栓牲畜的繩子上邁過去呀……),還無時不在以她樂觀的天性,感染著心灰意冷的郭明達。

阿麗亞一抬頭,見郭明達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就驚喜地叫了起來:“胡大!郭大夫,你可算醒了,這兩天都把人嚇……”話不曾說完,淚珠子就不自覺地滾了下來。

郭明達心頭一熱,便若無其事地說:“沒事,沒事的,郭某人的命硬著呢,哎!我說,有吃的沒有?”

阿麗亞破啼而笑,放下手裡的活計,匆匆轉身出了門。自打前天郭明達被車拉回來之後,阿麗亞便自告奮勇當了護理員,望著不省人事的郭明達,姑娘就跟掉了魂似的。長這麼大,她還沒有品嚐過愛情的滋味。上衛校那陣子,姑娘是公認的校花,班裡的毛頭小子們整天跟蒼蠅一樣,圍在她跟前大獻殷勤,可心高氣傲的姑娘,心裡自有準主意,壓根也不拿正眼瞧他們。不知有多少回,阿麗亞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勾勒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模樣,儘管那模樣每回跟每回都不大一樣,但仍讓她臉紅耳熱,無法入眠。有意無意間,郭明達提起過莉莉婭,那個異國姑娘的照片,就擺放在桌子上,起初她只是覺得稀罕,倒還沒往別處想,可越往後,她心裡越就疙疙瘩瘩起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受就像發麵一樣膨漲起來,既甜絲絲又酸溜溜,不知到底是個啥滋味。

初到霍牧的日子裡,郭明達是兩眼一抹黑,既不認路,又不懂話,每一次外出巡診,離開阿麗亞那是寸步難行。記得頭兩次騎馬,郭明達的屁股磨破了,怕阿麗亞取笑,他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那一點花花腸子,豈能瞞得過馬背上滾大的阿麗亞。起初,姑娘只是偷偷捂著嘴樂,可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姑娘還是忍不住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別硬撐著了,不上點藥,時間長了會感染的。”

“沒事,沒事,就蹭破點皮。”郭明達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 有事沒事你自己知道,還北京來的大醫生呢,一點常識都不懂。”

“不蒙你,真沒事兒。”郭明達還在逞強。

“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就自己受著吧。” 阿麗亞再不理那個茬了。

每回巡診少則幾天,多則十天半月,而且多半時間都是在馬背上度過。如此一來,郭明達可扛不住了,屁股只要一挨馬鞍就火辣辣的,他索性兩腿用力蹬住馬鐙,以減輕臀部與馬鞍的磨擦,可時間長了腿又受不了。本來就沒帶多餘的衣服,出門在外又不方便換洗,幾天下來,結了血痂的*,與皮肉粘連在一起,稍一動彈,就鑽心的陣陣作痛。最終,拗不過阿麗亞,郭明達還是撅著腚溝子,敷些凡士林藥膏。阿麗亞心裡好笑,這些城市裡長大的人,怎麼就跟泥捏的一樣,騎個馬居然也能把屁股磨破,嘻嘻……

待傷勢稍好,兩人按照既定線路,又打馬上了路,阿麗亞特意將一張山羊皮,鋪在他的鞍韉上,山羊皮柔軟光滑又透氣,墊在屁股下面要鬆快許多。

那一日,走出幾個時辰,也沒見著一頂帳篷,郭明達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