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大姐姐好歹是右相之女,嫁給太子都未必跌份,莊元晉他又算什麼!依我看,這件事畢竟干係不小,咱們先告訴你大伯母,請她拿個主意,你大伯母經歷的事情多,做事能穩妥許多。”
這事兒琳琅不好去說,便由秦氏出面,去了大夫人那裡。
琳琅回到自己住處,書桌上用硯臺壓著一封信,是七鳳送來的。那場賭約裡雖說讓琳琅每月寫一封,但她最初沉溺在話本里,又要逗賀衛琛、去天麟峰泡溫泉,犯個懶拖了拖,五月才寫了一封,到了七月末才寫出第二封。
從京城到漠北的書信送得極慢,上回徐朗回信,讓她寫好後交給七鳳,用徐家的人傳信,果然快了許多。琳琅的信寄出去才半個月,居然就收到了回信。
因琳琅在信裡大篇幅的內容是寫給徐湘的,徐朗倒是乖覺,回信的開頭全說徐湘的事情,到了後面才從容不迫的寫了自己的內容。或許是覺得琳琅女孩子家嬌氣,未必喜歡打打殺殺的沙場之事,他所寫的全都是漠北的趣事,譬如高飛的鷹、肥壯的馬、通人性的狼群,還有狡猾的狐狸……三言兩語,漠北鮮活的畫滿卻躍然筆端。
後頭還說他近來救了一隻懷孕的母貂,到時候等它生了小貂,就帶回來給琳琅養著玩。
琳琅趴在案上,將那信箋翻來覆去的看,唇邊笑容不自覺的愈來愈深。
自打重生後徐朗始終觸手可及,這回遠別,倒騰出了時間叫琳琅認真考慮。洋洋灑灑十幾頁的信,卻連著筆端完全迥異的軍旅生活,她忽然好奇起來,想要看一看徐朗筆下浩瀚的蒼穹,廣袤的原野,巍峨的雪山,雲朵下的馬群……
那是她兩世中從未經歷過的生活,帶著迥然不同的魅力。
如果將來嫁給了徐朗,是不是就有機會跟著他去那裡看看呢?看看那片徐朗熱血奮戰保衛著的家園,看看那讓徐湘魂牽夢縈的廣闊天地。
心思飄到了極遠的地方,待回過神時,已是黃昏了。
☆、62|
秦氏這一趟去清秋院待了大半天的時間,直到暮色四合時才回來。賀文湛今晚有應酬,老夫人那裡因為嫌煩,已經許久不曾叫她們一同用飯了,秦氏過去問安過後,還是回來和琳琅、賀衛琛一起用飯。
飯後母女倆在內間坐著,說起莊元晉的事情來,秦氏便道:“你大伯母已經有了安排,不必咱們插手,你也別擔心了。”
“是要和離嗎?”琳琅問。
秦氏古怪的瞧著她,“鈴鐺兒你才多大?”說著拍了拍她的手,“有件事你得記著,往後就算想念你大姐姐,也要少去莊家,免得生變故,擾了你大伯母的安排。”
“我曉得。”琳琅點頭。她自打賀璇璣出嫁後就去了江南,回來後雖然去了莊家幾次,卻從未見過這位姐夫,在玄清觀碰見的時候要不是七鳳說,她還矇在鼓裡呢。也慶幸兩人沒見過面,莊元晉才沒認出她,否則這會兒的局面怕是要亂許多。
她記著秦氏的叮囑,倒是極少再往外跑了,加之年紀漸長,偶爾外出時還會戴個帷帽。去天麟峰的時候也格外小心,免得碰見莊元晉時再起風波。只是心裡終究疑惑,不知道大夫人在做怎樣的打算。
而在深深宮苑當中,莊嫣正依偎在皇后身邊陪著她說話。莊嫣是皇后孃家侄女兒裡最和她親近的,皇后平時也十分關心,“聽太子說,前兒在金雀樓瞧見你了跟人起口角了?”
莊嫣未料太子竟會告這樣的狀。她和太子小的時候就愛鬥氣,長大後她只是個異姓郡主,太子卻是儲君,莊嫣也漸漸收斂性子不敢再逞強。不過太子卻是個調皮的,愛逗蛐蛐兒、蟈蟈兒的人,沒事了就愛拿蟲子嚇唬她,或是在皇后這裡告個狀氣一氣這位表姐,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兩回了。
她做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來,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