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問道:“吾亦不習水戰也,奈何?”
是勳笑道:“卿之故友周公瑾,亦未必素習水戰者也……”這年月就不可能有啥讀書人打小就會打水仗,頂多會坐船不暈,還能下水游泳而已,再說這技能也沒學校可以去系統地學習——“然今坐擁百舟,虎踞柴桑,縱橫江上。以子敬之才,使赴廬江,乃訪江上舟子、江畔豪傑,料不必三載,水師必成。”
魯肅微微一笑:“宏輔過譽了。然宏輔既有此志,又以為肅能當此任,料必有以教肅者也。”你自己要是毫無把握,也不會把這活兒攬到朋友身上吧,有啥好主意就趕緊說出來吧。
是勳倒是也不藏私,點一點頭:“且待朝命頒下,勳乃自有芹獻。”(未完待續。。)
第九章、舜舞干鏚
是勳初回許都的時候,就去拜訪過鄭玄,老先生已經七十二歲了,但精神仍很矍鑠——只是根據是勳模糊的記憶,他應該也沒幾年好活啦。
這回再往鄭府上拜望,碰巧任嘏也在,還有一位國淵字子尼,樂安人,曾經跟隨邴原、管寧等人避亂遼東,因為聽說老師離鄉出仕,加上最近曹軍已得膠東,路途通暢,故而渡海歸來,被鄭玄推薦給曹操,擔任司空掾。師徒四人寒暄了沒幾句,話題就轉到經學上去了,鄭玄因此而問是勳:“聞宏輔前在河東,重開郡校,親往課徒,有諸?”
是勳心裡不禁一跳,心說我跟河東篡改經典、胡說八道,不會事兒都傳到許都來了吧?本來各家各法,各執一言,大可辯論,但鄭玄是自己的老師,自己在學術上的見解就不可能離開老師太遠,否則跟這時代,便有欺師之嫌啊……除非自己有鄭玄的本事,可以直接把老師馬融給說敗嘍。當下趕緊作揖:“小子學問未足,若有妄語,先生寬宥。”
還好以這年月的資訊傳遞速度,鄭玄也就光能聽說是勳去郡校講課了,具體講的什麼內容,還真不容易打聽得清楚,故而並未責怪,反倒因為是勳能注重文教而大加勉勵。完了又說:“宏輔可進語曹公,使各郡皆復郡校,則功莫大焉。”
是勳趕緊表態,說我會去跟曹操說的,然後正好趁這個機會,就把撥款建立水師的事兒給提了出來。鄭玄還沒表態。旁邊任嘏先說了:“兵者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何不以禮樂教化,使劉表、孫策歸從王化?是兄善能舌辯,若可奉使出行,使干戈得弭,復歸太平,豈不強過建舟練兵乎?”
是勳暗中撇嘴,這真是書呆子之見。終究在鄭玄面前,他不好過於激烈地反駁任嘏。只是微微一笑:“前劉表在襄陽郊祀天地,僭越九旒王旂,即趙邠卿(趙岐)往諫,亦不能動,而況勳乎?乃知人之貪慾,有非言辭所能動者也,故孔子不得已而誅少正卯,若可說之,豈孔子溺於刑戮耶?彼有長江阻隔,故乃抗拒王師。設能強大水師,奪其天險。乃可以勢迫之使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他這話不僅僅是說給任嘏聽的,也是說給鄭玄聽的。他知道鄭老頭雖然也主張用武力統一天下,終究是讀書人,還是認為兵危戰兇,能不打最好不打,所以他言下之意:想不打仗,就先得使朝廷絕對強過地方諸侯,然後以勢迫之,乃能傳檄而定——水師的建立,正是這個目的。
果然,此言一出,鄭玄就不禁捋須點頭:“昔舜舞干鏚而九苗服,干鏚非正聲文舞也,乃以德服之,更以威凌之,然後才能弭兵。宏輔所言是也,然府庫不充,恐所支有限。”
是勳說沒關係,有總比沒有強,咱們慢慢來,反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