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號的西廂房。
昱霖聽見了一陣急促的上樓梯的聲響,連忙從沙發躺椅上坐起,忽聽得有人在敲門,便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低聲問道:“是誰?”
“少爺,是我,虎仔。”
昱霖連忙把房門開啟,見虎仔滿頭大汗,揹著勝男,而勝男臉色蒼白,頭上虛汗直冒。
“快進來。”昱霖讓虎仔進屋,然後朝門外望去,見樓梯上有血跡,連忙拿著一塊抹布一格樓梯一格地擦掉,一直擦到弄堂口。然後把抹布扔掉,跑回西廂房。
淑妍早已從床上起身,望著肩上中槍的女兒,又是著急又是心疼,連忙把勝男扶到臥室的床上,然後詢問虎仔事情的經過。
虎仔把今晚他和勝男以及一幫流浪兒去大街小巷張貼傳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淑妍,包括下午遇到勝男的師傅,阿榮的事情也一一做了詳細的彙報。
昱霖連忙檢查了一下勝男的傷情,還算好,子彈沒有留在肩膀裡,已經從鎖骨下方穿出去了,只是失血比較多,所以臉色蒼白,當務之急就是要止血。昱霖從藥箱裡拿出雲南白藥,把藥粉撒在勝男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緊緊地包紮好,讓勝男躺在淑妍的身邊。
弄堂口響起腳步聲,昱霖走到窗前,朝弄堂口張望,見一群警察站在弄堂口。
“格兩隻小赤佬跑到啥地方去了,七轉八拐呃,給伊拉搞得暈頭轉向。”一個警察站在吉祥里弄堂口叫喚著:“哪能血跡都勿看見啦?估計是進弄堂了,兄弟們,進去搜。”
看來警察是沿著血跡一路追蹤至此。接下來可能就是挨家挨戶進行搜查了。
昱霖連忙把虎仔領到閣樓上,敲了敲阿榮的房門,阿榮睡眼惺忪出來開門,見是樓下的歐陽先生,旁邊還站著一位大小夥子。
“阿榮,我有事請你幫忙。”昱霖臉色嚴峻。
“啥事體,爺叔?”阿榮被昱霖的神情所驚醒。
“他叫虎仔,是我的小兄弟,他剛才和毛豆子一起在街上張貼傳單,結果被警察發現了,毛豆子受了傷,現在就在我樓下的房間裡,警察現在已經到了弄堂口,估計馬上就要進來搜查了,我把虎仔放你這裡,你幫他躲過搜查。”
阿榮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虎仔:“格不就是今朝下半天我在南京路上碰著毛豆子呃晨光,伊就立在毛豆子旁邊呃那位小兄弟嗎?”
“是的,是我。”虎仔點了點頭:“毛豆子把你交給她的布包拿走了,所以我們夜裡一起到馬路上去貼傳單了,還有毛豆子以前的那幫小兄弟。”
“是伐?那居然把我呃任務全部完成了?毛豆子伊拉還真來三。”阿榮笑了笑:“小巴喇子也有大作用來,爺叔,儂放心,把格位小兄弟交給我。”
“好,交給你了。我下去了。”昱霖說完,朝樓下走去。
阿榮把虎仔拉進屋裡,見虎仔身上的衣服有血跡,連忙叫他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把老虎窗開啟,把虎仔身上的那件衣服扔到了屋頂上。
“來,虎仔,阿拉就坐了一道吃老酒。”
阿榮說著,從櫃子裡拿出兩隻杯子,然後把桌上的一瓶二鍋頭開啟,斟滿酒杯,讓虎仔喝下。
虎仔很少喝烈酒,喝了一口,辣得直咳嗽。
“沒關係,儂再吃兩口就習慣了。儂要多吃兩口,讓酒氣把儂身上呃血腥氣蓋忒。”
虎仔連連點頭,一仰脖子,喝下了整整一玻璃杯白酒。
也許是喝得太猛了,虎仔喝完酒之後便頭昏眼花,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沒過多久,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昱霖走進西廂房之後,吩咐淑妍給勝男穿上蕾絲睡衣,把勝男那件血衣放在浴缸裡洗淨,然後把浴缸洗乾淨,隨後灑上香水,這樣,屋子裡面基本沒有血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