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他愛她愛得不行了,那就不該如此心甘情願的送她走。難道是真愛無敵?那就更不可信了。
抿了抿嘴,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把我送走了,你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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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進但笑不語。
末璃也不指望他會回答,只是心裡越發確定,這好處只怕還是和自己有關。
他來去自如,輕若煙塵,滑入泥鰍。一旦觸及實質,就轉身溜走。
皇宮就跟他家後院似得,也不知展萬鈞防著他搗亂到底防在哪裡,她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碧水凹裡的這點事自然也瞞不過展萬鈞。打從這神仙來,到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一會就全呈到了攝政王跟前。
王爺沉著臉坐在太師椅裡,一言不發。
祁進會來,他是一點也不意外。禮物到了,人豈能不到。
但對方這次來的太張狂,一點都不遮攔,叫他心裡直打鼓。
尤其是小皇帝信誓旦旦保證“三年之期一到就跟他走”這一點,更叫他怒火熊熊。
好哇!他道她是個水晶玻璃人,哪知她是一塊捂不化的千年寒冰!
都到了這個份上,她竟然還是想著跟他走!
豈有此理!
他是左思右想,前思後想,怎麼想也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是她說要相互信任麼?不是她說要彼此坦誠麼?
怎麼?轉個臉,她就又上了祁進的賊船?
滿口謊言的女人!
怒不可遏,他緊緊握拳。
滿室的歡歌笑語此刻顯得格外嘲諷,他忍無可忍,憤而起身,甩袖而去。
這一走,凌波殿裡頃刻間就安靜下來。
文武百官和學子們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今兒個大家都是想在陛下和王爺跟前露臉,結果這宴會才一半,這兩正主就都跑了。那大家還忙活個啥?
陛下離開的時候,到還不覺得有異。可王爺離開,那臉拉得長,沉的黑,是人人都瞧得真切。
怎麼回事?邊疆有異?朝廷不穩?
幾個識得眉目的官員立刻招來小太監咬耳朵,放出耳目去打聽打聽。
一直保持低調,自斟自飲,暗自觀察的林真顏心裡也挺納悶。細細回想,陛下離開的時候正是大家舞文弄墨的時候,這些小皇帝不懂,自然覺得無趣。
走時臉上還有倦意,想來是去休息休息。
但這休息的時間……確實長了點。按說今兒個春宴的主持是陛下,若是想要籠絡學子們,比如是要多多露臉。何至於一去不復還?
當然,攝政王大駕擺在這裡,陛下避嫌也是可以理解。
但此刻連王爺都走了……這就耐人尋味起來?
王爺先前臉色都還好,但有個太監鬼鬼祟祟過來找王侍筆,然後這王大太監又上去和王爺咬耳朵,接著王爺的臉色就不好了。
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而且……十之*,和陛下有關!
因為來稟告的是內府的太監,而不是御正殿伺候的太監。
莫非是陛下做了什麼,讓王爺忌憚了?
想到忌憚,他立刻聯想到堂而皇之送禮上門的長生觀。
八成就是跟長生觀有關!莫非……長生子出手了?
難道,朝廷要出大事?
想到此處,他心怦怦亂跳,握著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杯中的酒都灑出去,惹得旁邊的人側目相看。
他連忙放下杯子,拿起手絹擦拭。一邊擦一邊心亂如麻,不僅手抖,連身體都微微顫抖。
不是怕,而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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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萬鈞龍行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