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言心都要滴血。
也不用這麼拼吧!
難道宮裡還缺您這點針線活?
末璃表示,缺啊!
內務府是給送來了好多衣服,裡裡外外俱全。可那些衣服哪比得上自己做的?最要緊是她這破身子有西洋鏡,貼身的衣服就得自己做。
如今她停了藥,又養著胃,一時吃的比往常多了些。這虧空久了的身子就跟瘋了似得,死命的吸收營養。
這營養一好,她就長個了。
也該是這樣的年紀!
可這成長痛,天天骨頭疼,不好受。
手腳長起來,可身板還是那麼點。這衣服就不合身!
趕著制新衣也來得及,但不知怎麼得,她皮嬌肉嫩,就是再好的料子新穿上去還是會難受。非得洗過四五茬,軟了出毛才好。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總穿半新不舊的緣故。
新衣還得等著舊,那隻好把舊衣服拿出來接個邊,先頂著!
寶盒也是個手巧的,把五顏六色的碎緞子修成整齊的一個個長條之後,一層層接在舊衣服上,瞧著倒也有趣!
溫子言瞧著這九五之尊和小宮人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做活。
心裡幽幽想著,這原就該是個小嬋娟,做針線活倒也是般配。
這麼一想,也就不覺得彆扭了。
只是覺得心疼,好好的孩子,怎麼就過上這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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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萬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清心殿裡這一幕君臣同樂,其樂融融的樣子。
心想,自己是不是對小蘿蔔頭太好了?所以這小東西就膽大包天,上趕著要巴結外臣,拉幫結派了?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攝政王說來就來,一點通報也沒有,簡直就是天兵天將,從天而降,把這三個君臣奴婢給嚇得不輕!
寶盒直接哎呀一聲站起來,膝頭隔著的針線籮就打翻在地,君前失儀。
溫子言也蹭一下站起,傻愣愣看著展萬鈞,手裡還捧著那碗溫溫的白粥。
小皇帝自然也坐不住,彈跳而起,結果忘了自己手裡還捏著針,一針就扎手指頭上。
血珠子瞬間就迸出來,一顆殷紅珊瑚珠,掛在她白玉似的指頭上。
“呀,陛下流血了!”寶盒嚇得叫起來。
末璃低頭一看,隨手就把指頭塞嘴裡一吸。
“一點小傷不礙事,寶盒你退下吧!”
怎麼能不礙事?有攝政王在,那就有事!寶盒心裡著急,可被末璃瞪了一眼,只好蹲下把針線籮收拾起,屈膝退下。
把寶盒趕走了,末璃連忙下了羅漢床,笑盈盈上前道。
“展卿你來了!快,給攝政王搬把椅子來!愛卿快請坐!”
攝政王自然不可能坐小矮凳,兩個小太監吭哧吭哧搬了一把沉甸甸的紫檀太師椅過來,堂而皇之的擺在御座前。
展萬鈞大刺刺毫不客氣的往太師椅上一坐,岔開兩條長腿,威風十足。
小皇帝還巴巴的站在地上,下來的急,連鞋都沒穿,就光著腳踩著地。
那腳丫子,又白又小,腳趾頭跟小珠子似得,圓溜溜的。
也不知是地上冷,還是被他瞧著的緣故,那小腳丫子縮了縮。
攝政王垂眼看了片刻,忽然開口。
“陛下腳不冷麼?怎麼不穿襪子?”
“啊?”末璃愣一下,隨即低頭看了看。
“還,還好。燒著炭,不冷!”
嘴巴里說不冷,但那貝珠似得腳趾頭又縮了縮。
展萬鈞只覺得這幾個腳趾頭在騷自己的癢,而且搔得很不痛快,一陣一陣的不自在直往腦門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