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捂著被扇打的熱辣辣的臉面,一臉陰狠的看著王熙鳳。
王熙鳳輕蔑的啐了一口,冷聲笑道:“怎麼?我倒是聽說你當日放過豪言要會我一會,我原還以為能說出這話的是個怎麼厲害的人。如今也不過是個貪圖吃穿就什麼都不顧的下賤胚子。你這樣的人也就是你們太太好性兒不理論,要是到了我們榮府那邊兒,別說是當奶奶當姨娘,恐怕連當個主子跟前兒的大丫頭都不配。”
尤三姐緩過神來,撒潑一般的上前猛推了王熙鳳一把。厲聲厲色的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配打我。我是沒臉面貪圖吃穿,那也是你們家男人樂意爬上姑奶奶的床。你自己沒本事轄制住你自己的男人,如今跑到我們面前來撒潑。憑你也配。”
王熙鳳不防頭被尤三姐推的一個趔趄。被隨後趕上來的平兒一把扶住了。王熙鳳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也從沒碰見過這等子敢當面和她對峙的女人。當下越發惱怒,幾股火氣噌的竄上來。自己也露胳膊挽袖子的要上前同尤三姐對仗。
平兒苦苦摟著王熙鳳的腰肢,低聲求道:“奶奶千萬別怒。奶奶是何等尊貴的身子,何必同他們這樣不檢點的人生氣。有好有壞的叫婆子丫頭們處理也就是了。何必自己不尊重。”
又揚聲衝著一旁看傻了的丫鬟婆子道:“你們都是木頭不成。我們奶奶好心過府這頭探望你們奶奶,你們就由著我們奶奶這般被人欺負。”
那廂在屋子裡頭躺著的尤氏在看到王熙鳳衝出去的時候就知道不好,立刻挽著惜春的手急急忙忙走了出來。聽見平兒的話,立刻說道:“你們快請了老夫人和兩位姑娘回去。”
又走到王熙鳳跟前兒賠罪道:“千錯萬錯,奶奶只看著我的面子好歹饒他們一回罷。”
王熙鳳尤生氣的冷笑道:“我饒了他們,誰來饒了我們。我往日裡就說你性子太柔弱順從,如今都被人騎到脖子上作威作福也一句話都不言語。我可沒你那忍性兒,今兒要不給我個交代,那就被怪我翻臉。”
尤三姐嗤笑兩聲,不屑的說道:“這是寧國府,可不是你當家的地方。你就是翻臉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不過是個窩裡強橫的貨罷了,你要是真有能耐,管住你男人別偷嘴就是了。要說我們不尊重不檢點,也是你男人樂意爬上我們的床。你是尊重檢點的大家奶奶,你脫光了衣裳躺在床上你男人都不屑看你一眼吧?”
王熙鳳被尤三姐一番頂撞氣的好懸沒昏死過去。這一番汙言穢語別說是她,就連在周圍旁觀的人都聽不下去。尤氏頭一次發了當家主母的威望,開口呵斥道:“三姑娘好好一個沒出門子的姑娘家,也能說出這種話來,你要臉面不要?你就是不要,我還得在府里長長久久的住下去,我可丟不起這人。我也不能容你這麼得罪了我妯娌。如今我寧國府的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快些收拾了細軟家去吧。”
尤三姐因當日被賈璉借柳湘蓮婚事一事大肆侮辱一番,就覺得心裡憋了一股火氣。後來同尤二姐起了爭執,又是一番鬱悶。今日本來是看著尤氏風寒,且過來看她一眼,沒想到又被王熙鳳劈頭蓋臉的一頓嘲諷。她覺得自己只不過說了兩句實在話,尤氏竟然放話讓她離開寧國府。
尤三姐只覺得又急又氣,好像自己是一個被人嫌棄被人攆的喪家犬一般。當下惱羞成怒的說道:“我知道王家勢力雄厚,璉二奶奶又慣來是個利害的人物,你不敢得罪她。可大姐姐也不必為了巴結她就連自己妹妹都不顧了。你說你要攆我出去,你也不看看是誰請我們上門來的。今兒想要我們走,除非珍大爺親口發話。你這位木頭樁子似的當家夫人,恐怕還做不得我們的主兒。”
一席話聽的尤氏直打哆嗦,手指著尤三姐連話都說不出來。身旁的惜春皺眉說道:“你這話也忒輕狂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要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