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賴瑾聽這話好笑,不由得搖頭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傾慕林姑老爺的才華學問,正想著和他求教呢!我當然要對人家姑娘好一點兒,方不失了禮數。”
賈寶玉但笑不語,拽著賴瑾的衣袖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回到榮國府。
賈寶玉兩人先進了榮慶堂給賈母請安,賈母照例叫賈寶玉和賴瑾兩個去前頭榮喜堂見了王夫人。彼時王夫人的神色有些淡淡的,閒談兩句就將人給打發出來了。賈寶玉不耐煩身上的華服美冠,遂拉著賴瑾回屋換了家常衣服。賴瑾思及林黛玉的情形,隨口吩咐道:“挑件兒素顏色的衣裳換了罷。”
賈寶玉愕然,回頭問道:“好好兒的,換素衣裳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祖宗的喜好?”
賴瑾回頭笑道:“不過是為了不衝撞林姑娘罷了。人家驟然失恃,如今正在孝中。老太太是長輩也就罷了,若是我們這些小輩的也不添換一下衣裳,傳將出去豈不叫外人笑話國公府禮儀之家,書香門第,反倒失了禮數?”
賈寶玉瞭然點頭,隨口吩咐襲人道:“把前兒新做出來的一套白蟒箭袖拿出來給我穿上。”
襲人柔聲應了是,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端了兩套簇新的素色衣裳來,開口賠笑道:“我想著賴小相公身上那件兒衣裳穿了一天還沒換洗,便自作主張拿了一件兒寶玉的衣服來。也是跟著上一批衣裳新做的,還沒上身。”
她心思靈巧,城府頗深,自然明白賴瑾對林姑娘這般在意的緣故。遂投其所好,多拿了一套衣裳出來。果然,賴瑾聞言,很是欣喜的頷首笑道:“多謝襲人姐姐想著我。”
即便是一旁脫了衣裳的賈寶玉也眼含讚賞的看著襲人。
襲人見狀,立刻掩口笑道:“不值什麼,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兩位爺不怪我多事就是了。”
賈寶玉從懷中掏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金錶瞧了一瞧,不耐煩的催促道:“別呆站著說話了,快點兒給我梳頭。等會子晚了,老太太要埋怨。”
襲人聞言,衝著賴瑾微微一笑,立刻低眉斂目的走到寶玉跟前兒服侍起來。她這會子還沒同寶玉行那警幻所訓之事,雖然因為是賈母所賜,兼又柔媚嬌俏,在寶玉跟前兒比旁的丫頭得臉,但也沒有後面的輕狂拿捏之舉。而賴瑾不光是府上總管賴大之孫,更得了老太太和寶玉的歡喜,父親又是正大光明的舉人,前途無量。襲人哪怕是為了討老太太和寶玉的歡心,也不得不巴結著這位賴小爺。
只是她曲意逢迎,討好獻媚,卻惹惱了另一個人。只見隨後趕過來的晴雯一臉不屑的瞥了那桌上的衣服一眼,面含不屑的嘟囔道:“就你會。”
說著,隨手拿起衣服走到賴瑾跟前兒笑道:“奴婢幫小相公換衣裳。”
言語間,不免又瞪了襲人一眼。她自恃也是老太太指給寶玉的,奴香拜把子卻又比襲人低了一等。及至賴瑾入了榮府,便思慮她當初是從賴嬤嬤手上調、教後送給賈母的,更覺得自己同賴瑾的關係要比旁人親密一些。等到後來賴瑾三不五時的住在寶玉這邊,晴雯為了顯示自己的不忘本便常常主動跑來服侍。結果每每又被襲人搶在前頭,她心下不服,平日裡說話便拿槍帶棒的,那襲人自詡穩重大度,又顧忌賴家之勢,尋常並不理會,兩人一時間也鬧不起來。
只是這股子火藥味兒到底難聞。賴瑾眨了眨眼睛,衝著寶玉調笑道:“這會子又蹭一件兒簇新衣裳,寶二爺可捨得?”
寶玉正坐在梳妝檯前任由襲人給他編辮子串珠子,聽見賴瑾這麼說,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往日裡老祖宗留你在家中,你沒換洗衣裳的時候少穿我的了?這會子又巴巴兒的問出來,好沒意思?何況你又多心,每次從我這兒不得已換了衣裳,來日必定要送些珠玉花草來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