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隨風而動,弱不禁風,受到生老病死的束縛,最缺乏生存基因的人類,他們何嘗不是被詛咒得最深重的種族呢?
刃芒隨著時間的流動層層閃亮,而後又瞬息幻滅。戰鬥看似沒有持續的必要,但雙方的心都異常的決然。卑鄙是人類的座右銘,那些自命清高卻又被世俗傷害的人,真的就那麼愚蠢麼?渺小和脆弱,上蒼究竟為何要賦予人類生命,黑暗既先行於光明,那為何又要讓弱小的人類同時承受光明與黑暗的洗禮,將人類置於光和暗的夾縫之間呢?
“世界的規則是什麼?沒有,沒有規則。”華騰雲的聲音宛如沉重的嘆息,他一面揮刀與蘇特倫對抗,一面沉聲而道,“既然這是一盤沒有規則的大棋局,那又是誰來決定我們的宿命?有的人就像豬一樣,生來就是等著被殺,又或是隻為了被宰殺而出生的,那不計其數消亡殆盡的生命,卻只是少數人為了實現野心的踏板,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蘇特倫依舊冷嘲,“被消滅那是因為自身弱小,溶於黑暗若無力超越,被殺也是必然的。人不是為了被殺而出生,為此匆匆過場,全無意義,所以人是要有點野心的,沒有野心就不能實現夢想,沒有實力也無法滿足野心,哪怕只是少數人也得喚醒他們。同樣是被黑暗毀滅,亡靈和人類各自的意義卻如天壤之別。”
“哼,說得好聽,卑劣無恥的人類,與悲命的亡靈最多半斤八兩。”華騰雲冷笑起來,“守護人界領地下黎民蒼生的生命安全,乃是人類公會必盡的義務,你們是值得平民百姓信賴的正統之軍,你們出兵擊退魔族,捍衛人界和平來獲取大眾的支援,這是天經地義,但是你們真的這麼做了嗎?你們真的夠格配稱得上‘正統’嗎?”
“輪不到你來扯淡!”戰刃繼續交持,蘇特倫雖不顯得特別慍怒,但顯然也加快的揮刀進攻的節奏。在這裡拖延時間本非他所願,四周的喊殺聲和淒厲悲慘的嘶吼聲也漸漸收歇微弱了下來,蘇特倫明白自己是該到了儘快解決對手的時刻了。
“你心虛了嗎?”輾轉一翻刀,冰寒如霜花的氣息疊疊散落,華騰雲正視眼前,心隨魂震盪,“亡靈族在守護侵擾邊境的時候,還有過去魔族襲擊騷擾人界邊界的城鎮的那些時候,對於跨越森庫拉山脈攻擊邊城的那些魔鬼,你們的態度又是如何?你們根本沒有出動一兵一卒來鎮壓魔鬼,相反,你們還故意拖拖拉拉的行軍,非要等到邊關城鎮被洗劫屠戮之後才亡羊補牢。你們到底守護了什麼?魔鬼們的目的就在於此,你們的軍隊完全有能力火速抵達的,但你們卻明顯別有居心的見死不救,你們還敢說你們是‘正統’嗎?”
“有何不敢!”蘇特倫大聲道,“這就是事實,你沒有說錯,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是啊。”華騰雲冷然蔑笑,“因為你們從來不是為守護別人而戰的軍團,你們只是在借刀殺人,藉著魔鬼的手來做你們處心積慮但礙於面子不敢直接動手做的‘魔鬼’之事,這著實齷齪不堪。你們視平民百姓如草芥又不是一兩天了,邊關地帶的城鎮既不發達,民眾又容易挑撥事端且不便鎮壓,你們的算盤不就是要清理掉這些多餘的人口嘛。那些民眾對人類公會來講是可以隨意剔除的多餘雜碎,他們既不能對富饒地帶做貢獻,一旦遇到危險還要成為公會的累贅,必須要尋求公會的保護,不保護還不成,天下人都在看,所以你們才屢屢誤了戰機,假模假樣的救援,實則反而把他們賣了,置於了絕望的深淵。你們早就想除掉他們,反借魔族之手,將屠城的惡名轉嫁給魔族,讓人類對你們的行徑一概不提,轉移內部矛盾後全都去憎恨魔族,而把邊關的城鎮變成空城也方便管理,你們這些卑劣到家行為,以為能欺瞞天下人嗎?你們難道不覺得害臊?如果你臉皮真的厚出了水平,那華某也無話可講了。”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