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毅發呆,趙相公開口道:“子恆,老夫要去戶部清賬,你現在去哪裡?”
沈毅想了想,開口道:“趁著天還沒黑,我去一趟雞籠山,跟恩師說說話。”
趙相公點頭,笑著說道:“你去罷。”
“過年的時候,記得把濟中帶上,到師伯家裡來。”
沈毅應了一聲。
他沒有衙門,也不用上班,離開了皇城之後,直接坐車到了雞籠山山腳下,然後下車徒步上了雞籠山。
雞籠山山麓,一座書院已經建成,還沒有靠近,就依稀可以聽見其中的讀書聲,可見其中的學生已經不少了。
沈毅走進這座書院之後,很快被人帶到了陸安世的書房裡,書房之中,只有這師徒翁婿二人。
沈毅給陸夫子倒了杯茶,笑著說道:“那天回來的時候太著忙,沒有來得及跟恩師多說話。”
“今天過來,有一件事,要跟恩師稟報。”
沈毅一邊給他倒水,一邊開口道:“兗州知府常建德貪贓枉法,是學生授意查辦的,其人…”
陸夫子接過茶水,抬頭看向沈毅,笑著說道:“既然犯了國法,你自然該辦他,跟為師說什麼?”
沈毅默然道:“畢竟是您的學生。”
“為師的學生門人太多了,要是人人都需要你照拂,你也就不用做其他的事情了。”
陸安世拉著沈毅坐下,語重心長。
“子恆啊。”
沈毅低頭:“學生在。”
“在外人眼裡,甚至是在你跟易安這一代人眼裡,朝廷裡是有一個甘泉派在的。”
“但是在為師這裡,從來就沒有什麼甘泉派。”
陸夫子笑著說道:“為師當年,若是有拉幫結派,爭權逐利的心思,又哪裡會棄官不做,回江都當了個教書先生。”
沈毅一怔,問道:“那師伯那裡…”
“昌平兄本人,大約也是沒有這個心思的。”
“不過他官位太高,被人架住了。”
陸夫子起身,走到沈毅身後,摸了摸沈老爺的腦袋。
“子恆,你做你該做的事情就是。”
“不必顧忌什麼書院不書院。”
“他們那些個蠅營狗苟的人,也代表不了咱們書院。”
陸夫子看著沈毅,目光裡滿是驕傲。
“退一萬步說,即便那些人能代表咱們書院。”
“相比較子恆你做的事情來說,不管是書院的關係,還是其他一些勞什子關係。都…”
“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