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弓弩手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黑黝黝的夾道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了兩排端著火銃的明軍,槍口直指著正前方的他們,火銃側邊的星星點點的火繩忽明忽暗。
蓬蓬!
夾道口升騰起一股硝煙,弓箭手嚥下最後一口氣前依然記得,那個明軍猙獰的笑臉……
第一排火銃兵打完,那些弓弩手的慘叫還沒停歇,第二排火銃兵衝出了夾道,就在牛錄帶領的四十多個甲兵面前,平靜的端起槍口瞄準,絲毫不關注兩側的血戰。
牛錄面色慘白,步步後退,幾個心腹舉著盾護住他的全身,無數焦急的眼神望著他,可他拿不出任何的辦法。
第二排火銃兵又是一輪齊射,他們的銃口噴出大團的火光和煙霧,將逼到面前的韃子一個個打倒在地上,夾道里面又湧出無數身披鐵甲的長槍手,他們一隊掩護著火銃手,另一隊上前,把還在地上慘嚎的韃子一個個捅死。
“殺奴!”
一個長槍兵就在牛錄四十多人的面前,把長槍狠狠刺進一個白擺牙喇的肚子裡,那個白擺牙喇身子痛得猶如蝦米一樣弓了起來,那槍兵毫不猶豫的拔出血淋淋的槍頭。
“殺奴!”
又是狠狠的一槍,再次捅進了白擺牙喇的肚子,這次帶出的不僅是鮮血,還有花花綠綠的腸子……
牛錄滿目悲涼的看著那個白擺牙喇被捅爛的肚子,還有流了一地的內臟,緩緩的舉起了手。
“建州的勇士們!我們中了漢狗的埋伏,我們被困在城頭!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漢狗一個個把我們的勇士欺凌,殺死嗎?”
“絕不!”
周圍的甲兵憤怒的嚎叫起來:“絕不!”
“殺光漢狗!”
牛錄猛的一揮手,衝了上去,他現在沒有了任何的想法,最後的時刻到了!
白擺牙喇的武勇並不是吹噓出來的,這些人的困獸反撲頓時給堵截的罪軍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是在夾道不斷湧出來的明軍打擊下,這些人的勇武也不多時曇花一現,被明軍朝逼得朝城頭步步後退,從夾道口到城牆垛口,三條血路從三個方向延伸過去,一路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一個甲兵最後望了望那一路的屍體,那些無論輕傷還是重傷的同伴都被趕來的明軍捅得稀爛的屍體,他絕望的閉上眼睛,從城頭跳了下去……
牛錄的打扮很快吸引了一大群明軍,他們蜂湧而至,把這個牛錄圍了起來。
看到這些明軍狂熱的眼神,牛錄心裡一陣驚慌,在幾個白擺牙喇的拼死保護下,他終於突圍到了城頭。
就在他想縱身一跳以報主子的時候,火銃聲突然響起,他右腿一輕,半截小腿噴著血飛出了城外,牛錄眼前一黑,倒在了垛口邊……
“主子!”
身邊一個京章驚慌失措的聲音響了起來,原本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嶽託定睛望去,城頭上一些驚慌失措的甲兵在象無頭蒼蠅一般亂竄,還有些爭先恐後的往城牆下跳落,彷彿他們身後有吃人猛獸追趕一般。
“敗了?”嶽託張著嘴,馬鞭無力的掉到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勇士們都衝上了城頭,這樣即墨營都不崩潰嗎?”德格類也顧不上譏笑,呆待著望著城頭的潰兵被無數人的明軍包圍,跳落城頭的人越來越多。
“主子,收兵吧!”蘇克薩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他都不忍心看著勇士們跳落城頭的那種悲壯。
如果說讓日即墨營硬生生的把他們趕出旅順是乘人之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而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即便是他們能攻上城頭,與即墨營面對面血戰,即墨營一樣能把他們打出來。
“鳴金收兵!”嶽託捂著臉,語氣低沉。
第四十九章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