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點點頭,對於曹化淳的安排很滿意,當年曹化淳受魏忠賢逼迫,弄到南京守皇陵,當時誰都以為曹化淳會老死那裡了。這個宗元方居然還能不離不棄,光是這份忠心就難得可貴了。
曹化淳見崇禎眼角舒展,又道:“奴婢當時認為登州殘破,正是需要修生養息的時候,是以派遣宗元方去監軍。也是給皇爺爺盯著那些貪瀆的官員,讓登州百姓少受些盤剝,不敢欺瞞皇爺爺,奴婢心裡也是有那麼一點提拔心腹這小小私心的,皇爺爺恕奴婢……”
看到曹化淳又要磕頭,崇禎趕緊阻止道:“曹大伴快起來,誰忠心為朕辦事,朕心裡自然是知道的,你起來吧,這個宗元方上書的旅順防務條陳不錯,甚得朕心,你舉薦有功,朕又怎會責怪你?”
曹化淳泣道:“有皇爺爺這句話,奴婢就,就知足了……”又磕了兩個頭,滿臉掛滿了淚珠才起身。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長的太監提著宮燈進來道:“皇爺爺,首輔大人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崇禎帝點頭:“快請”
又轉身對曹化淳道:“曹大伴,你先回吧!”
曹化淳與溫體仁在前殿相遇,彼此用眼神交換了一下資訊,沒有說話。
直到無人處,曹化淳才轉頭對身後的小太監吩咐到:“去告訴宗元方,咱家替他攬了不少是非,干係太大……”
小太監等了半天,曹化淳卻沒了下文,有些驚奇的道:“曹老公,就這樣?”
曹化淳點頭:“就這話”
崇禎帝見到溫體仁進來,卻端坐了身子,不再象見曹化淳那般隨意,溫體仁以君臣之禮見過後,崇禎帝又命太監端來凳子賜座,溫體仁少不得又道謝一番方才搭了半邊屁股落座。
溫體仁也知道崇禎召他奏對是為了什麼事,但他不敢多言,雖然自從周光壁倒臺後,崇禎帝把對周光壁的寵愛都投放到自己身上,京師和南京很多人彈劾他,都被崇禎帝留中,但伴君如伴虎,誰知道自己哪件事會突然不入陛下的法眼了呢?
“先生”
崇禎帝低聲說道:“近來多有御史彈劾本兵張鳳翼昏庸無能,先生朝議卻默然不語,卻不知先生如是想?”
溫體仁知道崇禎帝對張鳳翼的不滿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早就透過內官收到了崇禎帝評價張鳳翼的話:“……性格柔弱、辦事昏庸兵事無所計劃”
但溫體仁還是決定要保一保張鳳翼,當然是為了自己,張鳳翼不通兵事,卻恰好突出了他這個首輔的重要性,溫體仁希望張鳳翼這個陪襯能幹到旅順大捷平息之後,至少也要把三方制衡策確定下來後才能倒臺,新任人選他都物色好了,楊波透過快馬傳信,金州之戰的捷報已經放在了他的案頭,而崇禎帝現在才看到黃龍的求援書而已。
想到這裡,溫體仁微微一笑道:“陛下,言官捕風捉影,最喜做聳人聽聞狀。老臣倒是覺得,這張大人運籌帷幄,最近也立下了些許功勞呢?”
看到崇禎帝等待他說明,溫體仁腦海裡仔細想了想才說道:“陛下,老臣先說說這山西賊。三月十五,山西兵擊賊於陽城北,又設伏於三纏凹,賊至,伏起,生擒滿天星。巡撫許鼎臣。獻俘闕下,奏道浚功第一,但張大人運籌帷幄之功,亦不可不提”
崇禎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溫體仁似乎沒看到崇禎的動作,自顧侃侃而談:“二十四日乙酉。賊犯陽城,兵部急調曹文詔剿撫,敗賊子於陽城,五月二十九日庚申,文詔又襲賊於偏店,賊盡南奔。兵部又急調諸將會兵逐之,奪馬騾數千。賊自邯鄲南走。”
“……再說說河南賊,賊在河南,沿山州縣,無處不到,正月十五日丁未,左良玉敗賊於涉縣之西,斬其渠賊,望其旗幟皆縻然。賊勢尚熾,謀犯河南,副將芮琦戰死武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