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眼皮低垂。並不以言官的話為意,心裡卻是盤算著,是時候反擊了。
他的目標是錢士升的禮部尚書的位置,至於楊波死活全憑陛下的心意,無論言官怎麼彈劾,他是打定主意一言不發的了。
想到這裡。溫體仁悄悄的朝福建右衛經歷吳化鯤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站了出來。
“臣彈劾禮部尚書錢士升!”
突然殺出的吳化鯤把大殿內的眾人打暈了,崇禎帝來了精神,道:“講!”
吳化鯤早有準備,先把雲南巡撫右僉都御史錢士晉種種不法之事抖了出來。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把錢士升拖了進去,包庇,共謀,枉法等等……
錢士升臉色慘白,吳化鯤所指的罪狀他辯無可辯,也抵賴不了。聽到崇禎帝讓他自辯,錢士升伏在殿前抖索了半天,突然說了一句:“臣,臣乞歸骸骨……”
錢士升相當乖覺,他自己本來屁股就不乾淨,加上崇禎帝惱他洩露殿見所聞,絕對不會庇護他,既然溫體仁開始彈劾自己,那麼一定還留著殺著,若自己不光棍一些。只怕下一個言官彈劾後,自己要被交到刑部議罪了。
崇禎帝本想下旨嚴查錢士升的,想了想還是揮了揮手:“許了”
大殿內一片死寂……
看到錢士升灰溜溜的走出大殿,其他言官面面相覷,心裡驚愕不已。沒想到楊波還沒處置,這邊錢士升就倒臺了?
眾人相互打量了幾眼,御史詹爾選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現在不是彈劾楊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要保住錢士升的尚書之位了。
“陛下,大學士錢士升引咎回籍,明於輔臣以執爭去也,皇上宜鼓舞之不暇,顧以為要譽耶?人臣而沽名義,所不敢也。乃人主不以名義鼓天下,使其臣為尸祿保寵,習為寡廉鮮恥之世,又豈國家所利哉?”
崇禎黑著臉,聽詹爾選說道:“……輔臣不過偶因一事,代天下發憤耳,而竟鬱郁以去,恐後之大臣無復有敢言者矣!大臣不敢言,而小臣愈難望其言矣。所日與皇上言者,惟苛細刻薄不識大體之徒,似忠似直,如狂如痴,售則挺身招搖,敗則潛形逋竄,駭心志而?”
崇禎帝怒極反笑,問道:“卿所言苛細刻薄不識大體之徒是誰?朕不明白,還請詹卿明言才好!”
詹爾選偷偷打量了一眼溫體仁,後者垂著眼皮數螞蟻,他不敢指溫體仁,便答道:“將驕卒惰,尚方不靈,億萬民命,徒供武夫貪冒,臣說的是楊波!”
崇禎大笑,道:“言者無罪,朕已將楊波下詔獄待罪,你等卻不依不饒,還待怎的?”
詹爾選鼓起勇氣,道:“輔臣不過偶因一事,代天下請命耳,陛下驅逐如棄敝,天下事尚可言哉?”
詹爾選看了看崇禎,又補充道:“皇上大開言路,輔臣乃以言去國,恐後來大臣以言為戒,非皇上求言意。”
崇禎帝反問道:“建言乃諫官事,大臣何建言?”
詹爾選想了想,反駁:“大臣雖在格心,然非言亦無由格。大臣止言其大者,決無不言之理。大臣不言,誰當言者?”
崇禎帝哈哈大笑道:“你等可言,大臣可言,楊波偏偏言不得?莫非這進言規矩是由你定下來的?”
詹爾選突然發現自己的話有些自相矛盾,一時間滿臉通紅不能答。
御史張三謨見勢不妙,趕緊上前道:“陛下,毀成法而釀隱憂,今日陛下聖口獨斷,驅逐輔臣,難釋眾人之疑心也”
崇禎忍住火氣,溫言道:“輔臣之去,前旨甚明,並非為了楊波,而是錢士升貪瀆枉法,汝安得為此大言不慚?”
就在這時,禮部給事中李志清突然站出來道:“錢士升貪贓枉法,臣請陛下交刑部議罪,以正朝廷法度”
崇禎帝大喜,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