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議的時候,榆林鋪突然一聲巨響,整座大門在連續不斷的撞擊下轟然倒塌,楊波抓起千里鏡,無數躲在門口的韃子在慌亂逃竄,而原本堵在門口的輔兵也在掩護下徐徐後退,刀盾兵和燧發槍兵迅速集結在門口準備清剿殘兵,而韃子那邊也湧出了一隊士兵急匆匆的過來堵門,雙方還沒來得及交戰,堡裡突然燃起了熊熊火光,許多拿著火把的韃子跑來跑去,把堡裡能點燃的東西都點上,看來他們是絕望中付之一炬,毛都不留給明軍一根了。
那隊韃子抄起標槍弓弩,藉助著跑動的力量紛紛投擲了出來,而門外則是硝煙大起,一排排火銃不斷打放,雙方殺喊聲,慘叫聲不斷響起,在明軍的逼迫下,那隊韃子只堅持了片刻便崩潰了,隨著清場的明軍源源不斷的開進去,殺喊聲遍佈堡內每一處地方,又過了半個時辰,堡裡的交戰聲,殺喊聲漸漸靜了下來……
三百多具後金守軍的屍體被胡亂扔在堡外,楊波把目光從一具留著豬尾巴的幼童屍體上移開,許多輔兵在動作粗暴的從那些甲兵身上剝盔甲,指揮攻堡的胡麻子低聲和楊波彙報:“此戰我傷亡五十餘人。其中重傷七人,輕傷二十二人。沒有太多的繳獲,除了盔甲兵器外。”
楊波皺了皺眉頭,自從出兵復州後,鐵拳旅一路並沒有遇上太多的阻截,從永寧監開始這一路屯堡韃子主力都紛紛主動後撤,並且一把火燒光了所有的物質,但如果明軍不逼近,韃子就留百餘人堅守屯堡。鐵拳旅是在主動進攻,但看起來倒像阿巴泰一面堅壁清野,一面在主動誘敵深入,這個想法讓楊波有些警覺起來。
榆林鋪以北五里的徐山王家屯,代理中軍指揮李大力正在用千里鏡打量著對面地平線上冒出的無數黑影,當前一個分得撥打扮的人也肅立在馬背上朝明軍這邊打量著,卻沒有任何舉動。過了一會兒,一杆金龍大旗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越來越多的後金甲兵在聚集,隨著號角大起,這些馬甲分成兩撥,緩緩朝明軍陣地逼近。
“豎盾!”
李大力對中軍塘馬發令。這次負責打援的有重防,救援,燧發一營和火炮營一部都歸他指揮,還有騎兵營埋伏在他們陣地左側一里的地方,李大力知道這一仗能不能打好將直接影響將來他在大人心裡的位置。絕對不能搞砸了。
在熱辣的陽光下,那些騎兵緩緩逼近。為了引誘韃子上鉤,整個大圓陣排列的有些鬆散,一些廢棄的車輪盾牌等胡亂扔在圓陣前方,給韃子造成明軍倉促迎敵的假象,在掛車組成的防護圈裡,重防營士兵豎起長槍,前排燧發槍士兵則把槍架在車廂的盾牌上瞄準,看到敵騎越來越近,各級教導官在圓陣到處穿梭,一面給士兵鼓勁。
“兄弟們,都穩住了,彆著急開槍”
“等韃子進到射程再打!”
敵騎越來越近,前面幾個韃子分外的魁梧,騎在馬上就想一堵小山在移動,他們手提著重盾或長柄兵刃,神色兇狠,明軍多於這些韃子交過手,知道他們都是重灌甲兵,不但外層穿了鐵甲,裡面還貼身穿了一層鎖子甲,而弓手遊騎在後面遊弋。
一個身材矮壯,背後插著三面黑旗的分得撥越眾而出,幾個同樣身材鼓囊囊的甲兵緊緊跟著他的馬後,提著粗大的長刀,也有幾個取下背上的步弓,挽在手臂出蓄勢待發,這一波大約百餘個騎兵一馬當先朝明軍圓陣衝來,沒有任何的挑釁和呼喊,但那種臨戰的壓力還是讓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儘管負責打援的各營都是經歷過數場戰火洗禮的老兵。
“三百步!”觀察手尖銳大叫,舉槍瞄準的燧發槍士兵一聲不吭,靜待韃子進入自己的射程之內,如果他們能活著熬過六磅炮洗禮的話。
那個分得撥猛的一揮手,身後百餘騎突然猛的一拉馬韁,所有人動作整齊劃一的伏在馬背上開始加速,悶雷一般的馬蹄聲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