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地方東南西北他分不清,選什麼方向走都是走,走哪條路其實都差不多。既然走到這邊來了,那就乾脆選這條路走算了。
在迷路的時候循著一個方向走總比胡亂亂跑要好對吧?
然而,就在他走過稻草人,正打算與它擦肩而過時,眼角餘光看到的東西立刻讓他停了下來。
剛放鬆了一下的神經再次繃緊,而手上握著的槍,則是握得更緊。
如果剛才不是自己眼花看錯,那麼他剛才所看到的東西,絕對只能用嚇人來形容。
章文快速地向前奔跑了兩步,然後轉身,在頭轉過來的同時手中的槍也被高高舉起。雖然他在努力說服自己剛才看到的絕對是眼花,但轉身之後看到的東西,卻怎麼也無法讓他自欺欺人。
那個隱藏在白霧中的輪廓是一具稻草人沒錯,但很明顯,存在於異域中的東西,即使是稻草人,也絕對不是正常的稻草人。
如果說剛才自己面對的是背面的話,那麼此刻,章文非常確定,自己現在的位置,才是稻草人正面面向的地方。
為什麼他會這麼確定?
因為稻草人的身上,除了黃色的枯草之外,還長了一張臉。
一張女人的臉。
此刻正閉著眼睛,彷彿正在睡覺。
那張臉長得很好看,如果把這張臉安放到任何女人身上,那個人無疑就是紅顏禍水代言人。但糟糕的是,此刻的這張臉卻沒有長在人身上,而是長在一具稻草人的身上,再結合此刻身處的環境,即使膽大如章文,也在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章文不知道那張臉到底是別人放上去的還是真的長在那具稻草人身上的,他想過去確認一下,但一旦接近,就代表危險更為靠近自己。思前顧後地想了一會後,他還是選擇舉著槍,一邊觀察那具詭異的稻草人一邊緩慢地向後退去。
只要不發出任何聲響,只要稻草人不張開眼睛,他應該可以離開這裡吧?
章文不確定自己的舉動對方是不是沒有注意到。他接觸過的神神怪怪不多,對於這具詭異的稻草人,他想有想法都很難有。
就在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就這樣不發出任何聲響地遠離這具稻草人時,退後的腳步卻因為腳跟踢到了什麼東西而被生生地止住了。
見過這具帶臉的稻草人之後,章文再也不想在這裡遇到什麼別的東西或碰到什麼別的東西了。
前面是隨時有可能會張開眼的稻草人,後面是鞋子踢到的不知名硬物,章文頓時有種四面楚歌的感覺。
這該死的異域,該死的怪力亂神,立刻讓他繃緊到極點的理智線“嘣”的一聲斷掉了。
死就死吧!
反正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就這麼定了!
理智線斷掉之後,章文也不去思考自己應該怎麼做。在這種情況之下,如何保命才是最主要的課題。
換做別人,在轉頭看身後有可能是恐怖東西的時候,幾乎都是閉著眼睛的。但章文不一樣,與其死得不明不白,他更希望自己能死得清清白白。所以在轉頭的時候他並沒有閉眼,而是非常迅速地把目光下移,好弄清自己剛才踢到的硬物到底是什麼。
白色的霧在不知不覺中稀散了很多,雖然周圍依然飄蕩著一層薄薄的水汽,但視野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卻清晰了幾分。
於是章文在低頭時立刻就知道自己剛才踢到的到底是什麼了。
那是一具人偶,如真人般大小的人偶。
一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捲縮著身體的人偶。
章文在看到人偶的瞬間臉色就變了。
在他這次處理的案子中,人偶無疑是一個不祥的名詞。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人偶尚且會自己活動,那麼在異域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