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唔,是接了天宿大人一封傳書,然後就說有事要辦。”
雲駭挑撥:“沒帶你倆?”
小童子扁扁嘴:“沒帶。”
雲駭:“那完了,你們大人嫌你們了,要不跟我回宮府吧。我那幾個小童子都跟某些仙首大人一個樣,笑都不會。”
小童子搖頭道:“那不行,我們有要事在身。”
“要事?什麼要事?”
“喏。天宿和大人撿了個人回來,我們看著呢。”小童子朝方儲這邊指了指。
雲駭直起身,朝這邊看過來。
他性子隨意,居然朝方儲抬了抬酒壺說:“既然你們大人不在,我跟他淺酌幾盅也行。”
方儲:“……”
不過最終雲駭並沒能隨便抓一個陌生人喝酒,他剛要進門,就收到了一封自己宮府的傳書。
那傳書上的紋路很是特別,雲駭一看就知道那是正事——一般收到這樣的符書,便說明,他所執掌的地方出了一些問題,需要他下界去處理一番。
而他所執掌的地方,叫大悲谷。
小童子見他正了神色,問道:“大人,還喝酒嗎?喝的話,我們去備些玉盞。”
雲駭道:“今日恐怕喝不了了,改日吧。我得下一趟人間。酒送你們了。”
他將那兩隻玉壺遞給小童子,轉身掠出宮府,眨眼便如青煙一般散了。
片刻之後,人間大悲谷香火鼎盛的廟宇裡,多了一道身著青衫的身影。
大悲谷口的這座廟宇一直沒有立神像,所以前來進香的百姓哪怕就站在雲駭身邊,也認不出他就是執掌這裡的神仙。
不過他們一時半刻也顧不上,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地上那個偌大的坑洞上——
大悲谷忽然地動,以至於這座廟宇的地面豁開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有百姓不慎掉進去了。
這事若是發生在廟外或是山道,倒也用不著雲駭這個神仙親自前來。偏偏在廟宇裡,就有些講究和忌諱了。
他不來還好,一來就覺察到這洞底有些不尋常,有股……陣局的陰邪味。
在他的執掌之地有這種蹊蹺之物,自然不能放之不管。
於是雲駭自稱是路過的花家弟子,驅開圍觀百姓,躍進了深洞裡。這一躍,便落到了大悲谷地底。
他在地底直起身,看到了一座自己的神像,低垂著眉眼,一手經幡,一手花枝。枝頭的花朵遮住了他半張臉。
雲駭怔然站在神像前,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好半晌,他才慢慢蹙起眉。因為他身為大悲谷山神,從不知曉,這大悲谷地底居然有一座他的神像。
這神像從何而來?誰人立的?又為何立在地底……
雲駭滿心疑惑,繞著神像轉看一圈,伸手摸了摸背後的供印。那供印不知是誰刻的,但當他手指觸碰到的時候,他莫名心臟跳空了一下。
他直起身時,有風從更深處掃過來,風裡夾雜著一股淺淡的血味。
“怪事……”
雲駭低語一聲,下一刻,便如影一般掠進了谷地深處。
十數里的長谷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幾步之遙。
他在途中半步未停,徑直到了深谷最裡端。
在大悲谷的悽悽風音裡,他看見了那個被人藏匿的“以命供命”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