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他會沒事的。”倪初夏靠近,攬住她的肩膀,心裡百感交集。昨晚她還嫌棄齊爍那孩子聒噪,還逗了他,如今他卻躺在手術室裡,接受著治療。
“通知齊泓了嗎?”倪初夏蹲下身子,輕聲問。
“嗯,他應該還在來的路上。”
倪初夏垂下眼簾,齊泓如今住在韓家,水岸雅筑又離市區很遠,趕過來的確需要些時間。
沒一會兒,過道有人走來。
來人戴了黑色鴨舌帽,身材頎長,他走到兩人跟前,將手裡的麵包和牛奶遞過來,“吃點吧。”
“少白?”倪初夏看向那雙骨節發白的手,有些詫異。
莫少白摘了鴨舌帽,解釋:“昨晚我也在場。”
嚴瑾握著手裡的麵包和牛奶,心裡更加愧疚,昨晚她原本是不想去的,畢竟齊爍認識的人都是那個圈子的,可是聽他提及莫少白,為了完成任務,她答應了。齊爍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而她卻儘想著自己的工作,利用他的單純騙他,還害他病發入院。
“外面全是記者,等會你怎麼回去?”倪初夏有些擔心,畢竟那些娛記和網上的鍵盤俠真的什麼都敢寫。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沒有公司管著,出點負面新聞沒關係。”莫少白抿唇笑了笑,示意她無須擔心。
手術還未結束,齊泓匆忙趕來,因為事發突然,頭髮不再一絲不亂,而是耷拉下來,領帶也系歪了。
“阿爍怎麼樣?”齊泓眼底閃過慌張,在看到手術燈依舊亮著,無聲嘆氣。
這種情況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前一秒還活蹦亂跳惹他生氣的弟弟,下一秒鐘可能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悠長昏暗的走道,那抹紅色的燈光,還有好似無止境的等待。
“齊先生,全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逞強和那群人打架,齊爍就不會病發,對不起。”嚴瑾原本已經止住了淚水,在看到齊泓時,卻又哭出來。
齊泓站在那裡,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齊先生,你打我、罵我吧。”這樣她心裡會好受點。
齊泓眼眸微轉,伸手捧著她的臉,用指腹將臉頰上的淚水擦乾,動作很輕,溫聲說:“阿爍這幾天都沒有吃藥,不是你的錯。”
沒一會兒,手術室外紅燈滅了,穆雲軒走出來,“他沒事了,這段時間需要靜養。”
“穆醫生,謝謝你。”齊泓說完這句話,像是渾身脫力,真的是年紀大了,禁不起幾次嚇。
“不用客氣,最近你抽時間多陪陪他,他這種情況不能再動怒了。”穆雲軒說完醫囑,走到倪初夏身邊,輕聲問:“小表嫂,你什麼時候和齊家兩兄弟走近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次在雅尚軒,倪初夏和齊爍起了衝突,這還沒過多久,關係算突飛猛進。
倪初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剛剛對他的崇拜之情也煙消雲散了,“你想說什麼?”
“沒想說什麼?就是怕表哥不在,你一個人寂寞難耐。”穆雲軒調侃開口,將口罩摘了。
齊泓、嚴瑾和莫少白跟著護士進了病房,走道除了從手術室出來的醫護人員就沒有其他人。
倪初夏假笑了兩聲,握拳在他眼前比劃了兩下,“以後不許開我玩笑,不然等你表哥回來,我讓他揍你!”
“哈哈……揍我?”穆雲軒乾笑了兩聲,連連擺手,“不開玩笑了,絕對不開了。”
若是以前,有女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他非得笑死不可,但現在不一樣了。眼前的女人是厲澤陽領證合法的老婆,並且聽裴炎透露,厲澤陽不是一般的寵她,要是惹惱了他,估計就不是被家裡那位逼著相親那麼簡單了。
病房裡,床上的人面色恍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