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詳查這書齋,讓大傢伙配合。
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王七麟卻注意到四個夥計反應不對勁:有的乾眼唾沫,有的看向一個高個子,而高個子一個勁拿手背抹鼻子。
有問題!
王七麟不想打草驚蛇,他從側面切入問題:“陶家宅心仁厚,平時對諸位怎麼樣?”
高個子說道:“不管老掌櫃還是少掌櫃都對我們沒的說,對我們形如父子、兄弟,不光幫我們排憂解難,還教我們讀書認字,幫我們尋找高就機會,仁義之情,我等三代難報。”
其中的中年漢子低聲道:“對我有活命之恩,若不是少掌櫃收留,我兩年前就餓死在去往長安城的路上了。”
王七麟語重心長的說道:“陶家少爺對你們這般情深義重,若是有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是不是有點豬狗不如?”
中年漢子頓時跪下了,急的額頭見汗:“大人明鑑、您明鑑,我們沒幹對不起他的事。賬目對不起來跟小人無干啊,大人您相信小人,小人對掌櫃的感恩戴德,若是偷他的錢財那真是豬狗不如,那要天打雷劈!”
他的話成了多米諾骨牌倒塌的第一張牌,其他人紛紛跪下詛咒發誓說賬目對不上與自己無關。
管家驚詫問道:“書齋的賬目對不上?怎麼回事?”
大個子眼含淚水說道:“印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從六歲就被老爺收養,這些年來在書齋裡頭兢兢業業,連一張紙都沒有往外拿過……”
管家打斷他的話說道:“雉山你莫要慌亂,我不懷疑你,你說說這是怎麼了?怎麼賬目有問題?”
大個子雉山激動的說道:“賬目是少爺管的,但他從不避諱我們,還會透過賬目教導我們算學,所以我們有時候也會管賬,收來的錢財就在箱子裡頭。”
“平日裡是一個月算一次賬,年前算了一次總賬,賬目沒錯,這個我們都知道。然後元月應該要算賬,可少爺昏迷了,沒人算賬,積攢到了上個月。”
“這一下子積攢兩個月,賬目有點亂了,於是我們四個前兩天一起算賬。”
“這一算不對了,少錢了,少的很多,少了十個大黃子!整整十個,錢箱裡頭一共十個全沒了!”
大黃子就是金銖,金銖個頭比銀銖和銅銖都要大,又是漂亮的黃色,於是在民間有這麼個暱稱。
其他人聽到這裡紛紛喊冤:“我們沒拿,沒偷錢!”“誰偷了誰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王七麟說道:“賬目的事先不說,這書齋裡頭不對勁的事,只有這一件嗎?”
四個人迷惑了:“還能有什麼事?就是賬目少了十個大黃子,其他的都一切如常。”
“你們少掌櫃的在昏迷前的幾天,身上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王七麟問道。
四個人中的雉山說道:“沒有怪事,之前有很多人來問過了,我們也仔細想了,沒有啥怪事。要說怪的話就是少掌櫃情緒有點怪來著,他那幾天有時候高興有時候又憂愁,失魂落魄的。”
另一個人補充道:“對,失魂落魄,我給少掌櫃的送吃的,給他送了餅,結果他把墨汁當成了肉醬,蘸著墨汁就把餅給吃了。”
王七麟欣喜一笑,說道:“終歸有點反常事了,那他憂心什麼,你們沒有一點了解?”
四個人紛紛搖頭,雉山苦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自從老掌櫃去了,少掌櫃就像變了個人,他開始沉默寡言,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他對我們好,可我們終歸是下人,我們不能去多嘴的問。”
中年漢子怯懦的問道:“大人,您能不能查查這十個大黃子去哪裡了?我沒拿,我真沒拿,要不然您剁掉小人的手!”
其他三個人眼巴巴的看著他,目光迫切。
管家氣的吹鬍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