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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想,多少雙肉手摸過它啊,這些肉手都已經成了灰燼,即使我現在摸著它的肉手有一天也成了灰燼,是多麼地正常啊。我想,一億美金和正部級有什麼啊?這隻神玄鳥睬都不睬。人鬥不過物,有機物鬥不過無機物,從某種意義上講,基督耶穌鬥不過十字架,佛祖鬥不過北魏造像,凡人要靠物品來理解和實現永垂不朽,萬壽無疆。

只要能輔助人們認識時間,消除恐懼,隱隱地通向不朽,什麼都可以收藏,從書畫青銅,玉器雜項,到桌椅板凳。

過分的是我一個同學,迷戀頭髮,說女人如植物,頭髮就是植物的花。像《金雞2》裡那個瘋子,收集過去情人的頭髮,藏進信封裡,舌頭沾了膠水封上。我說,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這是胡鬧,頭髮離開姑娘,沒了滋潤,即使原來再漂亮,三天後也就同切下來三週的玫瑰一樣枯萎。

正確的收藏方法是,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看一眼,輕輕摸一下,眼耳鼻口身意,腦子永遠記住所有細節:黑亮,簌簌作響,香淡,酸甜,滑澀,邪念盤旋升起。我同學說,我不是流氓,我不變態,我記性不好,再說,咱們學植物的時候,不是也採集植物,製成幹標本嗎?我說,把老師的教導全忘光了,植物六大組成部分,根莖葉花果實種子,一個好標本最好能六個部分都有,至少有三個組成部分,否則就是菜市場裡的菜或是花卉市場裡的切花,沒有學術價值。姑娘除了頭髮,至少有其他組成部分,眼睛鼻子臉頰口唇肩膀Ru房腰胯大腿雙手,你能切下來收集幾部分?純屬胡鬧。

還是玉好,不朽不爛,不言不語,摸上去永遠是光滑如十八歲姑娘的頭髮和面板,陪完你一生,才想起去陪別人。

2004。9。3

/* 54 */在香港清炒一盤樓花

如果權衡物慾,衣食住行和美女,除了美女,我最在意房子。

衣服,我最喜歡褲頭、老頭衫和拖鞋,舒服,省錢,掩蓋身體缺陷,披掛這身打扮在夏末秋初的北京遊蕩,是人生最大的“不亦快哉”。如果沒有美女和老朋友在,好食物的唯一標準是快,麥當勞大叔和狗不理是我的最愛。至於車,SUV是小雞雞男人的形象補償,我的夢幻車型是長安奧拓都市貝貝,停車太方便了。還是房子需要投入,建得好了,可以躲進去,

關門拉窗簾,面壁點炮,幹什麼誰都管不著。

我對房子的喜愛,也是我老媽的遺傳。她是純種蒙古人,有蒙古名字,會說蒙古話,心臟沒搭橋之前,一頓飯,一個人能喝一瓶套馬杆酒。我老媽對兩種事物的反映總是非常一致:看見長相俊美的動物植物,總是說,拿回家燉燉吃了。看見風景清幽的山山水水,總是說,佔一塊地方蓋個房子。記憶中每次他們單位分房子,我老媽都奮勇爭先。1976年地震,政府鼓勵民眾自發建地震棚子,我老媽蓋了三個,方圓五里,規模最大結構最精巧。後來政府勒令拆除,我老媽就是不從,雙腿叉開,左手叉腰,右手把持一把九齒釘耙,矗立在以三個地震棚子為頂點的三角形中心,看哪個不知死的敢動。

當我老媽知道我在香港租房,立即電告:看看能不能買,租房便宜了房東,買房能留給子孫。股票是套人錢的,現金存銀行,銀行也能倒閉,真缺錢的時候,古董論斤賣都可能賣不出去,還是房子好,留給子孫收租金。我老媽沒學過金融,不懂投資組合管理和流動性分析,但是分析得都在點上。

我到香港最初幾天,簡單概括,就是香港不適合人類居住。太擠。一街一街的人,擠到東擠到西,我站在有空調的房間裡看,都會不自主地出汗。但是,呆長了,就像在飛機上呆長了一樣,漸漸適應,漸漸體會出一些好處。從居住和生活來看,香港是個好地方。

好處之一,緊湊。在香港島上,隨便挑個地方,出門走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