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聽說血河脈修煉功法詭異殘忍,可羅明在自己面前始終是最正常不過的大男孩,她從來都沒把詭異殘忍這四個字跟羅明聯絡在一起。
可今天看到枯皮的殺人手段,饒姚淺已經見慣生死,都有點害怕。她不怕死,可是這種詭異的死法似乎有點嚇人?
羅明聞言神色黯然,他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是的。”
這張就是自己之前修煉最開始剝下的人皮,這也是血河脈弟子的本命法器——天羅地衣。一旦被這張人皮裹住,莫說是身體,就是連神魂都逃不走。
血河脈流傳迄今,對外兇名赫赫,可天羅地衣名聲始終不顯,莫說外人,就是宗門內知道它的弟子都不多。
不是說這張人皮不厲害,而是因為見過這張人皮的修士都死了。
姚淺擔心地問:“這功法真不會讓你走火入魔嗎?”血河脈這功法都不是魔門了,而是邪門了,這種功法煉久了真不會影響心性嗎?
羅明抬頭見淺淺眼底只有擔心和隱隱的懼怕,但沒有嫌棄,他心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他溫聲解釋說:“不會,因為這人皮是我自己的。”如果說人皮是別人身上剝下來的,自然會有怨氣。
哪怕是凡人,看似可以輕而易舉地消除上面的怨氣,可隨著人皮品階提升,上面的怨氣也會死灰復燃。
哪怕修士第二次抹去怨氣,下一次提升品階,怨氣依然會恢復,所以很多人天羅地衣祭煉到一定程度就不會繼續祭煉了
因為他們不敢,天羅地衣品階提升越高,怨氣越濃,又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心性壓制怨氣。
一旦怨氣無法壓制,那麼主人就會被天羅地衣吞噬,吞噬了主人的天羅地衣就不是普通法器了,而是魔器了。
真正殺人無算、任何血肉生靈都不會放過的魔器,而且吞噬過主人的魔器還是有靈智的。
血河脈就出過好幾張開了靈智的天羅地衣,據說都被宗門鎮壓在深淵了,但具體如何,誰也不清楚。
羅明的天羅地衣就沒這煩惱,他的天羅地衣是他自己的皮煉製,本來就是身體一部分,自然也不存在怨氣和反噬。
羅明抬手收回天羅地衣收回身上,這件天羅地衣就等於一件盔甲,平時守護主人。
一旦遇到危險,羅明可以化成一滴鮮血遁走,留下天羅地衣幻化出來迷惑敵人的傀儡。
姚淺眼睜睜地看著人皮燈籠再次展開,化成人皮貼到了羅明身上,羅明五官有一瞬間模糊了,然後很快恢復了原狀。
姚淺頓時渾身炸毛,一下跳得離羅明數十丈遠。
羅明神色黯然,血河脈的功法就是這麼詭異,所以他們血河脈跟九幽脈一樣,遠沒有冥河脈和魔神脈受天心脈弟子歡迎,淺淺一定厭惡自己了吧。
姚淺知道自己的舉動讓師兄傷心了,可她還是忍不住,她顫巍巍地對羅明說:“師兄你讓我緩緩,我有點害怕。”
媽呀,師兄都能去演鬼片了!絕對能嚇死人!她搓了搓手臂上激起的雞皮疙瘩,她師傅、大師兄再嚇人,也是用修為嚇人,沒用功法嚇人。
羅明沉默片刻,伸手張開自己的五指,“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把地衣收回的。”
他跟淺淺難得有親近的幾回,他哪裡捨得隔著法器親近她。
姚淺乾巴巴的說:“我知道,可是——”她苦著臉道:“可是我還是有點害怕……”
羅明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丫頭膽子太小了,他轉身說:“我去處理那棵鬼樹。”
那棵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鬼樹,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之前的威勢,它枝條都無力地垂在了地上,身上的幻想也徹底沒了,它露出了真身。
居然是一株堪比巨木的蘆葦,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