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這位蒲湖主笑呵呵說道:“拉上……”
劉景濁擺擺手,“打住!”
蒲慎只是一笑,又問道:“那還回去嗎?”
劉景濁搖搖頭,抱拳作別,“辛苦蒲前輩送我三千里。”
中年人笑著離去,多餘的話壓根兒沒有。
這會兒綠塢湖島山客邸,有個年輕女子端著一碟子包子走進去,喊道:“前輩,該起床了。”
結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見人出現,她只好推開房門走進去。但屋裡,空無一人,只有擺放整齊的一沓符籙,以及一旁的幾張紙。
她拿起紙張,這才發現下面有一塊兒四四方方的印章,可她看了好半天,那倆字她壓根兒不認識。
蒲慎憑空出現,輕聲道:“篆字是平安。你把那八段錦與三式拳法好好學一學,以後的孩子都要學這個,早晚必練。”
女子眨眨眼,“湖主老爺,這拳法與功法,很厲害嗎
?”
蒲慎笑道:“當然不至於練了之後能天下無敵,但至少凡人可以強身健體,煉氣士可以固本培元。”
頓了頓,他又說道:“每個學過的人,都得告訴他們,傳授拳法之人,青椋山劉景濁。”
女子一愣,結巴道:“他……是中土劉賊?!”
蒲慎笑道:“不像嗎?”
女子點頭不止,“也太不像了吧!”
的確與傳言天差地別。
道聽途說,人言可畏啊!
劉景濁那邊,沒著急走,就坐在石碑一側,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時不時舉起酒葫蘆灌一口酒。
等到再次入夜,劉景濁這才緩緩起身,邁步往北。
其實瘦篙洲也好,青鸞洲也罷,都有一位故人,瘦篙洲那位,在北邊兒,所以劉景濁沒去,路闔會去的。而青鸞洲這位,是三十六峰之獄山主事,執掌刑法。
算地方,就在東北三萬裡,與莫家隔得不遠。
也不知道那位獄山主事,願不願意繼續拿著獄山令牌。
一路狂風,很快陰雲被吹來天幕,但風停了,故而,雪來了。
這一場雪,連下半月有餘。
半夜裡遇見一處廢棄山神廟,劉景濁心說這不好久沒夜宿山神廟了?可以待一晚上瞧瞧。
話本小說上,廢棄山神廟多是精怪藏匿之處,其實現實之中也差不多。畢竟山神消散之後,山神廟就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
只不過這座山神廟。好像並無什麼異常。
劉景濁也沒有進去,就坐在屋簷下,雙臂
攏袖,看雪而已。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劉景濁走下山,到了一處小道上,地上腳印不多,獨獨一行車轍。
往前走了二里地,劉景濁這才瞧見一架驢車辛苦爬坡,趕車的漢子頭上直冒熱氣。板車上還躺了個老婦人,一直在勸說讓歇一會兒。
劉景濁趁其不注意,一個瞬身上前,幫其推了一把車。
中年人累得不行,轉頭對著劉景濁露出個善意笑容,兩人這才慢慢把車子推過去。
中年人放下韁繩,轉過身對著劉景濁露出個憨厚笑容,說著本地方言,“多謝這位兄弟,下雪天,路滑,這牲口不頂用。”
劉景濁只是笑了笑,抬頭看向前邊,輕聲道:“應該還有幾個陡坡,歇一會兒,待會兒我幫你推。”
中年人憨笑不止,連聲道謝。
板車上的老婦人艱難翻身,從一旁用被子捂住的竹簍子裡取出一塊兒油餅遞給劉景濁,輕聲道:“我這孩子比較憨厚,不會說話,大清早的,估計你也沒吃東西,吃點兒吧。”
劉景濁接過油餅,已經涼透了,估計是路上用的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