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逮誰跟誰說啊?生怕別人不知道怎麼著?”
劉景濁都要被這小子逗笑了,先不說你花錢能不能買進龍師親自執掌的黃龍衛了,就說他這份毫不掩飾,劉景濁就有些佩服。
哪知道辛十二開口道:“我爹說了,他三妹泉兒,真金白銀,光明正大買來的,為什麼不能說?誰要是眼紅,讓他自個兒也去買一個看看?”
這小子多半被他爹坑了,黃龍衛缺三枚泉兒嗎?
退一萬步,二十歲的凝神修士,真的很天才了。要不是在那個牢獄得了機緣,劉景濁的結丹之日,遙遙無期呢。
劉景濁示意其坐下,隨後詢問道:“你爹是誰?什麼官兒,敢說嗎?”
辛十二還是有些拘謹,不過瞧見二殿下沒有傳說中那般兇,便撓著頭,笑呵呵說道:“工部尚書,陳砌渠。我本名叫陳修真。”
劉景濁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太婆要派他來,原來是陳砌渠的兒子。老小子都成了工部尚書了,升官兒挺快啊?
“刀拿起來,麻溜兒下船,把我的話原模原樣傳回去。黃龍衛不敢不要你的,我給你保證,他們要是敢不要你了,我帶你去白龍衛,讓秋官收了你。”
本名為陳修真的年輕人忽然咧嘴一笑,拿起朴刀,笑道:“等的就是二殿下這句話,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劉景濁皺眉道:“等等,大皇子回來了沒有?”
陳修真說道:“大皇子二月初就回了,不過一直在皇后陵,還沒有進城。”
劉景濁點點頭,示意陳修真可以走了。
等到渡船升空,劉景濁又走出去後方甲板。
平妖道十郡,還是先不去了,等回去安頓好了白小豆,中土西南十數國,北境十數國,劉景濁都要去走上一走的。
答應龍丘棠溪的劍,好生去尋一番才行。
白小豆飛速跑來,一個驟停,隨後伸手吊在欄杆上,笑盈盈說道:“師傅,是不是快到了?”
渡船直行,很快就到了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
劉景濁微笑道:“快到了,至多半個月。”
小丫頭頭一次見沙漠,不由得被眼前場面驚到合不攏嘴巴。
“師傅,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劉景濁笑了笑,微笑道:“景煬境內了,很快就會到一個叫于闐國的附屬小國。”
說到這裡,劉景濁便笑著與小丫頭說道:“很多年前,有個生於潁川的高僧,法號八戒,從長安出發,西出取經,走了數年才到這兒,他將抄寫的經文交給弟子帶回中原,自己則是坐化在了于闐國。”
白小豆眨眨眼,低聲道:“師傅不是不喜歡佛門中人嗎?”
劉景濁搖搖頭,“不全是的,佛法道法,歸根結底都是教人向善,我曾經遇到過一位僧人,他便說,人間哪兒來的佛?非要有佛,那眾生都會是佛。儒釋道三家的學問,我都尊崇,這些年也都在看那些典籍。只不過,他們後邊綴了一個教字之後,就變了味兒了。”
白小豆似懂非懂,不過既然師傅這麼說了,那以後自個兒見著了和尚,也露笑臉唄。
後方買了掛票的少女緩步走來,對著劉景濁施了個萬福,輕聲道:“多謝這位先生與白妹妹,等到了長安,我會還錢的。”
白小豆擺手不停,笑著說道:“不用的不用的,我們錢可多了,你餓了就來找我。”
錢可多了?這死丫頭最近是過得太舒坦了呀!
認識了個新朋友,白小豆這小半個月終於不那麼無聊了。劉景濁則是趁著這半個月,有煉化了幾條雷霆,等返鄉之後,也就可以著手去錘鍊武夫體魄了。
劉景濁起身往窗外看去。
快到了,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