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點了點頭,又是數千個日夜過去,那個人族走出了山洞。
已經赤裸上身,披散著頭髮,再無往日那種幹練模樣。
走到海棠樹下,他拿起空酒壺,聞了聞,可是早就沒了酒味兒。
於是一隻酒壺便從中指峰懸崖掉落,磕在半山石塊兒上,又砸在山下青松頂,最終落在草叢之中。
劉景濁忽然抬手扇了自個兒一巴掌,懊惱道:“敗家玩意兒,本來就啥都沒有,還不珍惜丁點兒?”
然後,一道聲音與方才掉落的酒壺,在一個方向,以同樣姿勢掉落山崖。
磕在半山岩石,又砸在山下青松頂。
他拍了拍身上塵土,撿起酒壺,笑道:“哎!這才多久,應該零頭兒都沒到呢,這樣可不行。”
正想跳回去,可他忽然轉頭,先是一愣,隨即瘋狂大笑!
水神略微皺眉,因為瞧見了那傢伙跟猴子一樣狂奔去一處地方,捧著幾株帶穗兒的草,狂笑不止。
“哈哈哈!找到了,有酒喝了!”
水神一皺眉,“原來是要找這個嗎?”
於是她瞬身過兩界山,去了某個開始耕種的部落。
自此之後,人間有了第一座有模有樣的水神塑像,一干神靈,都有了確切神位,且被人族以五穀供奉。
…………
南邊兒的贍部洲,有個女子戰死豆兵城後,首次返鄉。
身邊還有個被符籙束縛的年輕人。
走到海邊,南宮妙妙靠著礁石坐下,回頭看了一眼甘吉,問道:“大教主還生氣呢?管樓為何不願做教主,你想過嗎?”
甘吉沉聲道:“若非那個魔道白小豆,我不會敗得這麼快的!”
海風拂過,頭上再無白紗的清冷女冠有兩縷頭髮被吹得揚起。
“知道嗎,你前世是個大道人,但最後給個凡人斬殺了。”
說完之後,她緩緩起身,同時伸手解開了年輕人身上的符籙。
“要是想得通,就換個名字吧。要是想不通……師父會護你三次,三次之後還想不通,那我也沒臉再護你了。”
甘吉面色凝重,沉聲道:“他就那麼好嗎?”
明月高懸,南宮妙妙看了一眼月亮,笑了笑,輕聲道:“十四五時遇見一個願意給哭泣不止的小姑娘一顆糖的大哥哥,是那個小姑娘一生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