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劉景濁解釋道:“按方才那一瞬間的心思,海上死百萬人,我眼睛都不會眨的。說不清,就是……覺得誰都會死。所以那一瞬間,我怕是重回神明瞭。”
就是那些遠古神靈一開始的狀態。
劉景濁猛地開口道:“待會兒會來幾個金水山修士,一塊兒玩兒玩兒?”
左春樹一回頭,皺眉道:“看樣子已經來了。”
劉景濁一笑,“那就辛苦換個模樣,別把人嚇到。”
話音剛落,幾道身影便落在了海邊,為首那開天門看著景濁,冷冷一句:“道友,想活命就把東西交出來!”
劉景濁略微皺眉,可數道即將超脫仙字品秩的符籙已然襲來。劉景濁一下子便癱軟在地,像是被灌下了勞什子軟骨粉。
左春樹卻是一個轉身,忽然喊道:“有人鬧事兒!”
我沒你這閒工夫,你自己玩兒去吧。
果然,那位開天門修士一皺眉,沉聲道:“用神行符,帶上這傢伙先走,回了勝神洲再想法子撬開他的嘴。”
結果下一刻,金水山那位開天門修士便接連甩出數十張神行符,帶著劉景濁與顧衣珏,直往勝神洲去。
劉景濁被人拎小雞似的提在手裡,顧衣珏面沉似水,傳音道:“你怎麼不去唱戲?”
劉景濁傳音答覆:“行了,我另一道分身會帶著韓困跟餘暃趕到金水山,開啟那所謂傳承之後,我就得返回了,以後我不能再分身出來了。”
顧衣珏便問了句:“你覺得傳承會是什麼?”
劉景濁一嘆:“多半會是個我也不知道的秘密。”
…………
神霄洞天,本體做了一大桌子菜,素的葷的都有,只不過劉景濁做葷菜手藝不咋的。
龍丘棠溪自然察覺到了方才那一閃而逝的恐怖氣息,她確信,就是身邊這傢伙發出來的。
於是龍丘棠溪一把掐住劉景濁腰間一塊兒肉,板著臉問道:“說不說?”
劉景濁反問一句:“看慣了生死會如何?”
龍丘棠溪白眼道:“看慣了什麼都會覺得不過如此。”
劉景濁便說道:“或許是這數萬年來當看客太久,以至於過於通透了。方才一瞬間,分身那邊好像參透了什麼是無情。其實書上早有答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眾生平等最無情。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確確實實害怕了。”
龍丘棠溪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好氣道:“怕什麼?只是參透了引起了天道共鳴而已,可能做到嗎?”
劉景濁啞然失笑,“倒也是不可能。”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但白小豆跟姜柚好像還沒有回來,就連刑寒藻與也不知所蹤了。
龍丘棠溪看著一大桌子菜,黑著臉說道:“這些孩子怎麼回事?”
劉景濁一笑,拉起龍丘棠溪的手,輕聲道:“我安排的一點兒事兒,你可能會不喜歡,但我這豬腦子,是真的很用力在想了。”
其實刑寒藻之前就出門了,她騎著風生獸,拿著神霄洞天入口,此時已經落在了青鸞洲綠塢湖外的一處湖泊。
此時刑寒藻深吸一口氣,鑽入了神霄洞天,落在那處宅子外的江面上。
江面有四艘小船,劍靈與刑寒藻,還有白小豆姜柚各一艘,每艘船上都擺滿了煙花。
劉景濁拉著龍丘棠溪走到院子外面,輕聲道:“那些年裡,我想過無數次這個畫面,現在終於是有機會了。”
話音剛落,江上四艘船,同時燃起了絢爛煙花,一瞬間竟是將半座雨田縣城照得如同白晝。
龍丘棠溪抬起頭,天幕那一團團璀璨煙花,照得那張臉蛋兒愈發的美豔。
劉景濁轉過頭,笑問道:“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