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重重抱拳。
這次是抱拳,因為劉景濁覺得這讀書人,很厲害了。
落座之後,劉景濁笑問道:“不知柳先生那位先生姓甚名誰,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其實就是瞎問。
柳眠笑了笑,開口道:“我家先生不是什麼大修士,元嬰境界而已,在我返回前,他就仙逝了,即便說了名字,你也不一定認識。”
劉景濁忽然說道:“能不能讓我為這些個孩子講一堂課?不說學問,只說外界大千世界。我有分寸,絕不會讓他們聽完之後自慚形穢,也不會讓他們日後變得好高騖遠。”
柳眠搖了搖頭,輕聲道:“路得自己去走,他人說的,始終是故事。”
劉景濁作揖道:“受教了。”
這頓飯很不錯,但二人言語,姜柚覺得很無味。
等到兩個青衫男子走出飯鋪,柳眠便又問道:“劉先生能否答應我說的條件?”
劉景濁笑道:“不答應,我覺得柳先生既然紮根在此,就得一直教下去才是。”
姜柚一笑,一聽到這話,就知道師傅要管閒事了。
劉景濁輕聲道:“柳先生放心教書,劉某本事不大,卻正好有一手能讓枯木逢春的本事。至於那兩座山頭兒,我來擺平就行。”
頓了頓,劉景濁笑著說:“希望幾十年後,我重遊此地,東西兩集猶在,河上四橋不倒。”
柳眠轉過身,彎腰作揖,沉聲道:“柳眠不懼死,但能活著,自然好。”
兩人互相作揖,同去柳眠書屋,但劉景濁沒進去,只是走去了柳樹那邊兒。
柳眠得了劉景濁傳音,事實上已經返回柳樹之中,走進柳眠書屋,就是為了不嚇到鄉民而已。
姜柚有些擔心,沉聲道:“師傅,不是說不能動用靈氣嗎?”
劉景濁點點頭,“不用靈氣,想用也用不了啊!”
但以神魂牽引雷霆,畫一道符籙,還是可以的。
姜柚一愣神,還沒有回神,劉景濁已經邁步走開了。
少女趕忙跟上,“不是要畫符嗎?”
劉景濁一笑,“畫完了。”
少女瞪大了眼珠子,這……都沒見抬手啊!
所謂生生不息,其實是絕處逢生。
姜柚再回頭去看那大柳樹時,卻瞧見樹幹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焦黑,像是給雷劈過似的。
可那焦黑枝幹,卻緩緩抽出新芽兒,枯敗之中,又是一場新生。
忽的一陣河風吹來,柳樹居然緩緩彎腰朝向劉景濁。
劉景濁也未轉身,坦然受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姜柚跟在師傅後面,就開始去想這些日子走過的路,幹過的事兒。
她會去想,師傅之前做了什麼,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那日後她自己是不是也會每日三省?去想想所做之事,是對是錯?
劉景濁自然注意到了姜柚心中變化,於是取出來一壺縹清喝了起來。
有些事,不用教。我來做,你來看,自然會學。
扶舟縣那邊兒的順口溜,跟啥人,學啥人,跟了老鼠會打洞,跟了巫婆跳大神。
改變世界,好像很難。
那就儘量讓這個世界別改變了自己,去以身作則,先慢慢改變別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劉景濁忽然問道:“你覺得這世上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
姜柚心說怎麼冷不丁又問這個了?但她還是笑著說道:“遇到師傅前,我是覺得世上壞人多的。”
劉景濁又問,“我看你想了這麼久,有沒有想明白些什麼?”
少女沉思片刻,忽然說道:“楊山娃日後要是有本事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