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父子目送二人離去。
閻鈥皺眉道:丘柘怎麼來了?他是大殿下一黨,與太子向來不和,這不是找事嗎?
閻若沉聲道:那又怎樣?他來了,我還能趕走他嗎?況且他帶著徐嬌嬌來的,同為從前五翕候之一,徐家老賊可比我早入煉虛近百年呢。
閻若轉過頭,語重心長道:鈥兒,誰與誰一黨,不能只看表面的。丘柘只是與大殿下走的近,貴霜皇位花落誰家尚且不知呢。
這位少城主點了點頭,輕聲道:的確,有些事情,看著是一回事,實際是另一回事了。
閻若轉頭看向自家兒子,微微一笑,開口道:所以啊,有些事情即便咱們知道了,也要當做不知道的。
北邊摩陀羅城,一艘畫舫樣式的渡船拔地而起,隨行者諸多,但坐在甲板煮茶的唯有二人。
其中一人一身僧衣,偏袒右肩,頭髮不短。
另外一人銀色長衫,三十幾歲的模樣,貴氣十足。
此二人,貴霜太子與摩珂院掌律。
僧人煮茶,太子則是笑著說道:努柲掌律,聽說閻鈥要娶的女子,從前是個農家女,後來被束春臺屈合收為親傳弟子,好像是幾十年前才與閻鈥相識,如今也算得上有錢人終成眷屬了吧?不過,努柲掌律何等身份,竟然會出席一個小輩婚禮?
僧人微微一笑,提起茶壺先給太子倒茶,隨後微笑道:百年前中土一位不知名姓的劍客過路婆娑洲,與南邊兒金頂寺那位大法師切磋,不知道勝負如何,但後來據說大法師手中三枚佛骨舍利被打丟了一枚。這等密事無人得知,恰好我曾在大法師座下聽經,才得知此事的。後來機緣巧合,給閻若知道了這件事,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尋舍利子,沒想到還真給他找到了。人家拿如此至寶給我,我要是不出席,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太子點點頭,笑道:那舍利子呢?
努柲笑道:早已還於金頂寺。
那位金頂寺大法師,好像已經十多年不曾開壇講經了。
這位太子殿下忽然笑著說道:努柲掌律,掌院多年不出山,如今摩珂院,可是你說了算。我聽到一些小道訊息,有人說是摩珂院有意支援五大翕候各自為主,再不受貴霜統轄?
長髮僧人緩緩抬頭,絲毫不示弱。
小道訊息而已,當不得真。我還聽說了,殿下雄心壯志,欲要脫離摩珂院,走一條類似於景煬王朝的路,皇室與朝廷,把控煉氣士勢力?
青年人笑道:謠言而已,天下畢竟只有一箇中土。
努柲點點頭,最好是謠言,我等雖然是佛門弟子,但畢竟不用守戒律。對了,我有個徒弟,養了一頭狼犬,可那狼犬越長越壯實,居然開始跟主人鬧彆扭,好好的狗窩不住,一心想著住主人的屋子。
努柲笑盈盈看向那位太子,輕聲道:你說那能行嗎?後來啊,我告訴他,畢竟養狗只是看家護院,我們在意的是院子在,哪條狗來看卻是個無所謂的事情。大不了換一條聽話的狗,太子說是不是?
太子始終是笑臉,他伸手提起茶壺,幫著努柲倒了滿滿一杯茶水。Z.br>
努柲掌律知不知道那枚佛骨舍利是從哪兒來的?象城王全,那是身份銘牌掛在了拒妖島的人。
努柲笑道:所以說,太子殿下,有多大本事,攬多大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頓了頓,努柲笑道:我倒是沒看出來,太子還是個心繫天下的人?
太子抿了一口茶,此時卻是沒了笑臉。
努柲掌律做了幾百年假和尚,就沒學到半點兒佛理?
既然太子言語不善了,努柲便也笑著說道:佛在心中而已。
太子冷聲道:渡船速度太慢,就不耽誤掌律先去象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