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老祖門前,慘笑一聲,自嘲道:“原來我方家祖宗,是如此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
屋裡一位老者苦笑了一聲,嘆道:“莫怪祖宗,我要方家存世,就需要審時度勢,當年時勢皆不在我手,我如何守信?”
方虢冷聲道:“既然做不到,為何要答應?還是老祖上趕著去求人信你,結果呢?我要是姬蕎前輩,怎會如此輕易就走?老祖見有利可圖便去靠近,見已經無利可圖,便將承諾拋之腦後,呵,好祖宗!”
說罷,青年人走出宅子,直奔祖宗祠堂。
才被放進去不久的牌位被青年人帶了出來,他邊走邊說道:“大姑姑是為祖宗賠罪,這破地方不配讓姑姑待著,我們走。”
於是這一天,方家嫡子方虢,也是未來的方家繼承人,自己將自己從家譜除名,此後再不是方家人。
古怪的是,作為家主與父親的方尺,居然不作阻攔。
方虢走出方家時,有個女子已經在等著了。
方虢看了看金月冉,問道:“你……在等我?”
金月冉笑著點頭:“候君久矣,願意跟我走不?”
方虢問道:“去哪兒啊?”
金月冉嘿嘿一笑,傳音道:“去見一個與你我出生入死的人。”
方虢大吃一驚,張了嘴卻沒敢出聲,而是傳音問道:“她……回來了?”
曾經出生入死,除了在那處洞天之中與白小豆外,恐怕再無其他人了。
金月冉點了點頭,笑問道:“那你願意去不?反正你都不是方家人了。”
方虢重重點頭,“去,我……替祖宗贖罪!”
金月冉伸出手,“歡迎入夥兒,以後咱們就是反派了。”
很快,二人便上了一艘核舟,船上人是越來越多。
前些日子忽然被殺的百越聖女胡瀟瀟,死的更早的趙長生與流泱,突然暴斃的松落山首席供奉岑良珠,此前守在十萬大山的龍女白小粥,還有失蹤已久的白小豆。
最讓趙長生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裡,居然有曾經的太平教主管樓!
而且管樓如今是清溪閣副閣主了。
此時此刻,管樓回頭看了一眼船上眾人,然後對著白小豆說道:“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你想明白了嗎?”
白小豆點了點頭,“我又不是傻子,只是……我有些不敢相信。”
除白小粥外,胡瀟瀟歲數最大,算輩分是與劉景濁平輩,故而算是在場眾人的長輩了。
她也糊塗,於是問了句:“小豆子,你說啥?什麼不敢相信?”
此時方虢站了出來,沉聲道:“流泱姑娘與長生兄弟是劉前輩帶回青椋山的,胡姑娘與劉前輩也算得上生死之交。”
白小豆嘆道:“我來說吧,還有小粥姑姑是陪了我師父幾萬年的人。除此之外,剩餘的人,都去過一個地方。”
剩餘的人都去過一個地方,這句話說完,管樓便站去了白小豆身邊,金月冉與方虢對視一眼,也明白了,便站了過去。
岑良珠朝前一步,嘆道:“這是一場大局,我也……我也沒想到,難道是我們一直以來錯怪他了?”
此時此刻,胡瀟瀟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白小豆、管樓、岑良珠、金月冉、方虢,都曾經去過一個地方,就是遠古天廷為基礎而構建的那處洞天。
此時仔細想來,除了方虢與金月冉,剩餘三人好像都是因為有人推波助瀾才得以進去,那個推波助瀾的人,叫做許經由!
而孟休,好像既是波,也是瀾。
「總覺得臘月三十才是一年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