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在?
孫妙青託著下巴,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她都快忘了,宮裡還有四季姐這麼個人。
入宮這麼久,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自從被華貴妃打成紫薯饅頭之後,就一直窩在延禧宮,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也是安陵容不計前嫌,得寵之後也沒有報復回去。
也因為她的面子,延禧宮住著的小主,都沒被內務府剋扣過份例。不過想要額外的優待,那也是沒有的。
一時間,孫妙青也不知道,那位楊姑娘和夏常在比起來,到底誰更慘。
“你們說,那楊姑娘真的是楊文乾親生的嗎?該不會是撿來的吧,或者被人掉了包?”
楊文乾要是知道孫妙青的想法,一定感動得引為知己。
廣東巡撫衙門後院,楊文乾品著上等的雨前龍井。之前還想著將他那便宜女兒,再賣一個好價錢。
可之前的事情做得太狠,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推過去,白白浪費了這兩年的米糧。
要不是那丫頭自己看上那倒黴女婿,他也不會想著將計就計,來這麼一出。
小小的喝了口茶,嗯,要不怎麼說孫家豪富。和孫文瑾送的茶葉一比,他平時喝的那些,和刷鍋水沒有區別。
楊夫人一進門,就看他翹著二郎腿,端著茶盞還晃著腦袋,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想起明月軒裡的楊蕙雲,楊夫人就心煩得不行。這會兒也用不著裝模作樣,一臉不高興的走過去,直接坐到旁邊凳子上。
“兩年多快三年,那丫頭怎麼安排你還沒想好?當初她要尋死,我就說隨了她的心願,你偏偏不肯。”
“說她要是這麼死了,楊家的名聲就徹底完了。還說物盡其用,要她將欠我們女兒的都還回來。”
“可現在呢,這賤丫頭在家裡榮華富貴的養著,給全家臉色看。我還得當個慈母,事事以她為先,她也配!”
“如今我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楊文乾放下茶盞,雙手搭上髮妻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消消氣,忍不了多久了。”
“當年我被髮配到窮鄉僻壤為官,你大著肚子還要跟著我奔波。”
“生產的時候也只能找戶人家,借個地方就當作產房。女兒生下來的時候,連塊裹身子的布都沒有。”
“原以為遇上了戶好人家,沒想到背地裡,竟然做著偷龍轉鳳的勾當。”
“這些年我們一家子對蕙雲如珠如玉,還因為他們家援手,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可他們呢,對我們親生女兒極盡虐待,身上的傷就從沒好過。”
“這些沒還回去之前,我是不會讓他們一家死得太容易。”
楊文乾眼裡閃爍著淚花,楊夫人也泣不成聲。後頭那些事情,他們夫妻兩個實在說不出口。
十三歲就被賣到了深山野坳,說是給人做媳婦。實際上那種人家,兄弟好幾個卻只拿得出一份彩禮。
後來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後來難產傷了身子不能再生,孩子生下來也沒了氣息。那一家子畜牲,更不把她當人看。
最後實在受不住折磨,趁人睡著之後,直接一把火把那些人燒了個乾淨。
後來被人發現,逃跑的時候摔下了山崖,連屍骨都沒留下。
若不是有人聽到,楊蕙雲和那家人有聯絡,將這事兒揭發出來。他們夫妻怕是到死,都不會知道這些。
當年換孩子的事情,楊蕙雲也只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疼愛了這麼多年。
他們原本想著當作義女,給一副嫁妝,再為她尋一個和善的人家,全了這些年的情分。
沒想到歹竹出不了好筍,楊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