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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應該是九條,怎麼只有八條,難不成他忘了。”

“不,這柳樹幹上既然劃有八條痕印,就表示他每年都沒有忘刻上一條,那麼為什麼只有八條?”

“嗯,是了,也許要等到大年初一,嗯,是這樣,不會錯了,不到大年初一就不滿一年,今天離大年初一還有好些日子呢。”

白衣客臉上的詫異之色消失了,唇邊浮起了一絲笑意,不再是令人望之心酸的笑意,這回,這絲笑容就跟初春的陽光一樣,清新、爽朗,能讓人打心裡暖和,渾身舒泰。

他向著那座茅屋走了過去。

看樣子,他急於進入那座茅屋,腰挺得那麼直,步履是那麼穩。就在這一剎那開,不但他那笑容像初春的陽光,就是他的人,也像那初春剛到被雲層透射出來的陽光,能射溶雪。

可是到了那座茅屋前,他突然停了步,有點猶豫,那隻要去掀棉布簾兒的手,也停在那兒遲疑不前。

看情形,似乎是近鄉情怯。

是這樣麼?他站在離茅屋不遠處的一株光禿禿,枝椏上還堆著雪的柳樹前,數著柳樹幹上那一條條的痕印。

終於,他還是掀起了那塊既重又厚的棉布簾,在一陣難忍的激動中,他忽然一怔。

茅屋裡,是個賣吃喝的所在,幾張桌子,一座爐灶,很簡單。

可是在這種天氣裡,這卻是個能給人溫暖,給人熱力的地方。

賣吃兒不怎麼樣,一張桌子上只圍坐著四個吃客,其他的桌子都空著,招呼客人的只有一個人,是個看上去很健壯,很結實,似乎一身都是勁兒的年輕小夥子。

小夥子濃眉大眼,長得挺英武,一身棉襖褲也很合身,扎著褲腿,腰裡圍塊圍裙,肩上還搭條毛巾,正在忙,動作乾淨俐落。

白衣客一雙目光就緊緊盯在這小夥子身上。

突然,砰然一聲,裡頭有人拍了桌子:“孃的個鳥,要進來就進來,要不進來就別進來,站在那兒探頭探腦的幹什麼,有心讓人喝風麼?”

好和氣的吃客。

其他的吃客,連同小夥子在內,剎時都望了過來。

白衣客沒動氣,就連眉毛都沒動一動,跟沒聽見似的,掀簾走了進來,坐在了靠門一張桌子上。

“哈!”一聲粗獷的大笑,四個吃客中的一個,開了口:“原來是個沒骨頭的雜種,喪氣,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就落在白衣客腳前。

白衣客連看都沒看一眼,淡然喊道:“夥計!”

小夥子忙走了過來,哈腰,陪笑:“你要點兒什麼?”

白衣客道:“半斤燒刀子,一斤牛肉。”

“哈!”四個吃客又有人惡意地笑了:“半斤燒刀子,一斤牛肉,我尿潑尿也不止半斤,一斤肉還不夠餵我的鷹呢。”

“什麼人兒玩什麼鳥,小店兒貨,你能讓人家吃多少?”

一陣粗獷的大笑,幾乎連屋頂掀了去。

年輕小夥子兩道濃眉皺了皺,道:“對不起,酒跟肉都沒有了,你請換別家吧。過了河就有好幾家,那兒賣的吃喝齊全。”

白衣客看了年輕小夥子一眼,微一搖頭道:“我是要過河,可是我並不急著過河,外頭冷的很。沒吃沒喝的,我在你這兒坐會兒好了,暖和一下我就走。”

那年頭兒做生意的和氣。生意不成仁義在,別說坐坐,就是給您一壺熱茶燙燙心都可以。

孰料,年輕小夥子又開了口:“不瞞您說,小店讓四位包下了,那四位所請的朋友馬上就到,您佔著座兒不大好……”

敢情他這是逐客。

白衣客不理會這一套,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感激。這樣吧,只等別的客人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