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原本是傷科郎中,所以我才讓他留下來幫忙。”楊消對那個疑心病特重的男人說道,說完就往外走了。
惜桐在秦崢的床前坐下,道:“還請大人將手臂伸出,讓小人先拆布條……”
秦崢照做,那個男人卻拉張椅子在他們身旁坐下,盯著惜桐看。
這人是怎麼回事?防心如此重?他是秦崢的誰?
她轉向男人問:“大人可會怕看傷口?”
男人黑黑的臉有點發白,但仍語氣強橫的說:“當兵的人,怎會怕看傷口?”
好吧!是你說的,等一下可別有狀況;惜桐心想。
她小心的解開秦崢手臂上的布條,一看傷口,已經收得十分完全,再沒了紅腫潰爛的現象。
“這刀真險啊,再用力一點就會傷到骨頭,也許就被切斷了。”她對著秦崢說,“可是大人不是將領嗎?為什麼也要去衝鋒陷陣,讓人砍這麼一刀?還用力柄重重打傷頭部?”
“他就是這種不怕死的個性!勸也勸不聽,還好老天有眼,沒讓他這個好人早亡。”那男人摀著嘴說。
聽起來這人倒還頗關心秦崢,不知他和秦崢是什麼關係?
“這位大人,你要不要到外面去等?我還想幫大人看他頭上的傷口,我想那會更可怕……”
男人的黑臉真發白了,但他還是嘴硬:“不,沒關係,我撐得住,等一下,你在撒什麼藥?”
惜桐停止動作,轉頭看著男人說:“這是去腐生肌的藥,傷口好了之後才不會留疤。”
此時,秦崢突然對著男人發言道:“這位兄弟,請問你是?”
男人愣了一下,像是直到此時才知秦崢不知他是誰?
“我是你的副將,我叫杜然仁,我們一起打了四年的仗,和兄弟一樣的感情,沒想到你連我都忘了,我曾答應……答應嫂子,要好好照顧你。”男人說道。
惜桐奇怪的瞄一眼這個杜然仁,他臉紅個什麼勁啊?
“啊?我成親了?”秦崢居然一臉迷惘。
杜然仁不自然的咳起來,說道:“是啊!你已經成親二年了。”
秦崢眉頭一皺,又要伸手摸頭,卻被惜桐制止。
“想不起來沒關係,不必用力想,過二天就會想起來;這手臂上的傷口可以不必包紮了,讓它透氣這樣才會好的快。”她說。
杜然仁轉頭看向別處,嘴裡道:“有這樣的說法嗎?怎沒聽說過?”
惜桐不理會,繼續將秦崢頭上的布條拆開,隨著布條越來越少,那姓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若不趕他出去,等一下她還要急救這個人,於是她開口請他出去外面等候。
秦崢盯著她站起來,在他頭上擦藥。一雙眼睛沒離開過她的臉,還好她戴著面具不怕他看。
“恩,傷處已經收口了,看來我的藥還真好用……”她小聲自語。
“我一直是由你照顧嗎?”他突然問。
“是啊,直到你醒來之前,都是我在照顧。”她在傷口上撒藥說著。
“那為什麼我醒來你就不來照顧我?”
惜桐愣住,這人怎會問這樣的話?看來他雖失憶了,但常識和推理能力都還在,自己可要小心說話。
“因為人手不足啊,所以醒來康復的人就由別人接手,我還要幫大夫處理許多比你嚴重得多的傷兵。”其實她不肯在他醒來後,繼續照顧他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永琰很有可能在秦崢的周圍安插眼線,將她抓住送回京城。所以她必須避開,不讓人起疑。
“你叫什麼名字?”左眼周圍仍有些青紫的秦崢,抬起晶亮的雙眼問。
“紀夫。”她報出假名,不敢因他失憶就告訴他真名,免得他太早想起自己,那就不能久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