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伸手,拿下頭上熱敷的布巾,然後坐起。
“你想做什麼?告訴我讓我來……”話沒說完,他已經觸到她臉上的胎記。她一驚,連忙閃開瞪視著他,問:“你要做什麼?”
他不言語,直愣愣的看著她,手裡不屈不撓的拿著布巾等在那兒。
她霍然明白他想做什麼;先是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看著那什麼情緒也無的眼眸,再心酸的發覺,他那緊抿著似非達目的不可的唇角。最後只得無力的垂下眼,任他做他想做的事。
那溫熱的布,一下又一下擦著她臉上的胎記。
他終於想起一切……那消失的四年回來了?
漸漸的布上染滿了她黑色的脂粉,同時承接了她禁不住流下的淚。
從那還是什麼情緒也無的眸子中,她得知自己未來的希望,已經消失不見了;秦崢回覆到他慣常的樣子,喜怒再也不形於色、再也不會說甜言蜜語、再也不會輕易說出內心的話。
她的秦崢不見了……
臉上的脂粉全被他擦掉;她呼吸不穩的抬眼,眼睛乾澀得一眨再眨,卻怎樣也眨不掉他臉上的冷漠。為什麼?為什麼不給她一個相守的機會?
“給我一個理由!”她拉住他的手。
他不理會她聲音中的顫抖,掙脫她的手,靜靜的看著她;看著,看著,他眼裡浮出一道厭惡的光,終於轉開臉……
她不顧一切,伸手拉回他的下巴,硬著氣顫聲說:“我非要理由不可!你說!”
他喘出口氣,緩緩說道:“你長得太像他,我無法接受。”
果然……是這個理由。她用手矇住臉,哭她無法改變的事實!
邊飲泣邊抹淚,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跑──
他卻伸手抓住她……
她止住飲泣,以為他心軟想要留下她,誰知他竟朝外喊:“來人!去通知總督大人,請他派二個武功高強計程車兵過來看守!”
她震驚得目瞪口呆。秦崢居然絕情至此,要將她送回永琰身邊!
她咬牙切齒,反手就是一拳,打上他的胸膛;他面露疼痛,她的心也抽痛,可是他還是牢牢的抓著不肯放。
她知道這個不肯放,不是因為愛她而不肯放。而是因為他的職責讓他不能放。她氣極,完全無章法,一拳又一拳捶上他的胸膛;邊捶邊哭、邊痛邊心傷!
秦崢咬著牙任她捶,最後竟然閉上眼睛挺起胸膛,任她的拳頭落下。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捶到手發軟再也也捶不了,她咽嗚說道。
他仍然閉眼挺胸,默不作聲。
她發狠,改捶為吻,抱住他的脖子猛然的啃上他的唇。
可是他的牙關緊閉,任她如何撬就是不肯開口;她有如吻一個死人。
一試再試,她終於放棄,軟軟地掛在他的脖子上,任眼淚流下;然後淚也流乾了,她開始變得麻木,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
秦崢還不肯放過她,要人送來‘軟筋散’,和水灌入她的喉嚨裡。她掙扎無效,便開始絕食,什麼都不肯吃喝。據說七天不喝水就會死,她希望自己能有充分時間死在秦崢面前。可惜他太厲害了,總是有辦法把藥水灌入,讓她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第四天,總督大人和秦崢在圓光罩門前交談。聲音傳進臥房。
“岳丈大人,她這個情形無法上路,怕會在路上發生意外,請再容小婿再觀察幾天。”秦崢說。
“也只能如此,我看,你就讓芍兒來勸勸她,讓她死心……”聲音漸去漸遠。
過沒多久,大腹便便的芍兒,和端著食物的婢女走進臥房。
惜桐冷冷的看著床頂,對她的言語不理不採;沒想到她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