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次表,才一點二十。時間過得可真慢。
他心想,邦德爾真是不同凡響!竟然單槍匹馬勇闖七面鍾俱樂部。為什麼他就沒有那份膽識?也許是這件事本身就太過離奇了吧。
還有七點鐘。七點鐘究竟是誰?此時此刻是不是也在這裡?化裝成一個僕人?他肯定不是某個客人。不,這不可能。要是這樣,就說不通了。但如果他不相信邦德爾說的基本屬實——那麼,難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
他打了個哈欠。太難受了,他漸漸有了睡意,但同時神經又繃得緊緊的。他又看了看錶,差十分兩點。時間還在往前走。
就在這時,突然,他屏住呼吸,身子往前傾了傾,側耳聆聽起來。似乎有什麼聲響。
又過了幾分鐘……又有一絲聲響。是一塊木板發出的咯吱聲……是從樓下某個地方傳來的。接著又響了一下!很輕微的咯吱聲。有人在屋子裡躡手躡腳地走動。
吉米悄無聲息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他悄悄走近樓梯口。周圍似乎靜悄悄的,但他確信聽見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不是幻覺。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右手緊緊地握著那把手槍。大廳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他覺得那些輕微的響動是從哨位的正下方發出的。如果他的判斷沒錯,那麼就一定是藏書室。
吉米悄悄地摸到藏書室的門前,側耳聽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聽見。然後,他猛地一推門,開啟了屋裡的燈。
什麼也沒有!整個房間一片通明,空蕩蕩的。
吉米皺起了眉頭。
「我可以發誓……」他喃喃地自語道。
藏書室面積不小,有三個窗戶朝向露臺。吉米朝窗戶快步走去,發現當中的那扇窗戶沒有插上插銷。
他開啟窗戶跨到露臺,四下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看來沒事,」他喃喃地自語道,「可是……」
他茫然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到藏書室,穿過房間走到門口,把門鎖上,再把鑰匙放進口袋,然後把燈關掉。他靜靜地站著,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然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到那扇開著的窗戶跟前,手裡緊握著那把手槍。
輕微的腳步聲是從露臺傳來的嗎?不——是他的幻覺。他緊緊地攥著手槍,站在那兒側耳傾聽……
遠處傳來兩聲報時的聲音。
第十九章 邦德爾的冒險
邦德爾·布倫特是個足智多謀的女孩,而且想像力豐富。她早就知道比爾或者吉米會反對她參加晚上可能有危險的行動。邦德爾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辯之上,她已經作出了自己的計劃和安排。就在吃晚餐之前,她從臥室窗戶向外瞥了一眼,這一瞥令她很滿意。她早就知道在雙足飛龍教堂灰色的外牆上爬滿了常春藤,而她所處房間外的常青藤尤其牢固。對她這樣的運動好手來說,攀爬不會有絲毫的障礙。
目前來看,對於比爾和吉米的安排,她還找不到任何瑕疵。不過她覺得他們這麼做還不夠。但她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而是打算親自去處理。總的來說,既然吉米和比爾關註裡面,那麼邦德爾就把注意力放在外面。
她欣然接受了比爾和吉米指派給她的無足輕重的角色,但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有些瞧不起這兩個大男人,納悶他們怎麼這麼容易被糊弄。比爾嘛,從來就沒有人覺得他腦子特別聰明,但他至少了解邦德爾的為人,或者說應該瞭解。而吉米·塞西傑雖然跟她不是很熟,但也不至於蠢到以為她這麼容易就可以被打發。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邦德爾便迅速開始行動。首先,她把晚禮服和其他一些服飾脫掉,然後,這麼說吧,她又從胸衣開始穿起。邦德爾沒有把自己的女僕帶來,所以這身裝扮完全得靠自己。要不然,那個不瞭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