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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心中一驚,隨即氣勢驟增,一道無比強大的殺機湧現,狠狠向漩渦正中央的吸力撞去!
院落中驟然炸開一個氣旋,李察悶哼一聲,身體只是晃了一晃。而奈幽則接連退了五六步,直到後背撞上院牆,才止住身體。她雙眼已經從深灰恢復成黑白雙色,兩條殷紅血線更從眼角垂下,在黑白色的背景下,格外觸目。
奈幽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她穩了穩身體,垂首向李察行了一禮,以示臣服。
李察哼了一聲,伸手拿起滅絕,重新掛回腰間,然後對奈幽淡淡地說:“你是新來的,這次就算了。以後,你好自為之。我可以原諒錯誤,但絕不容忍背叛。”
說完,李察就徑自離開了院落。
奈幽以衣袖拭去了臉上的血線,也離開了小院。但她的心卻不象表面這樣平靜,剛才雙方以靈魂力量的一記對拼,身為靈魂牧者的她,卻覺得自己象是迎頭撞上了一座高山!
李察和奈幽先後離去,院落中就只剩下了米託。
老魔導師坐在那裡,感受著身體內的魔力正在快速恢復,他現在已經能夠施放七級魔法了,也有足夠的魔力飛走,逃離這個地方。雖然他使用了魔法奴役卷軸,但只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說魔力永久下降一級多點,就可以強行擺脫契約力量的束縛。
只要心念一動,就是自由。
可是米託卻始終坐著沒有動,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早已冰冷的咖啡。
這裡是法羅,他的身份是入侵者,就是逃跑又能到哪裡去呢?如果說強行衝擊傳送門,闖回諾蘭德去,別說那一堆追隨者,光一個麗娜他就多半打不過。
就算回到了諾蘭德又能怎麼樣?他很清楚約瑟夫家族的情況,這一次遠征軍全軍覆沒,對約瑟夫家族和他們的老盟友們絕對是沉重一擊。約瑟夫或許還不至於被清出浮島,但在未來幾年中都只能勉強自保。憑藉著深厚的底蘊,以及雷蒙留下的參謀本部,處境或許會比熊彼德家族好上一點,但也僅是一點而已。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米託和約瑟夫家族本質上只是僱傭關係,不過因為他從雷蒙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在他身邊,時間那麼長久,才有了感情。因此他能在戰場上拼死去救雷蒙,卻還遠沒到要為約瑟夫這個姓氏效死的地步。
就算在諾蘭德,李察以大構裝師的身份,十六級的魔力,也絕不會畏懼區區一個大魔導師。即使回到了諾蘭德,他依然要面對李察的無窮追殺。他已經老了,而李察還不到二十歲,逃又能逃得多久?
米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安靜地坐著。他累了,不想去過日夕逃亡的日子。而且李察給出的條件也算相當優厚,雖然阿克蒙德都很窮,但以他大魔導師的本領,也不是特別缺那一點金幣。
在房間中,提前回到法羅的流砂正寫意地靠在躺椅上,仔細梳理著自己變長了不少的長髮。
而在她面前,戰鬥神官伊俄正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在房間中來回走著,根本無法安靜地坐下來。
“流砂……大人!”伊俄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流砂的名字後加上了大人這個敬稱,“您可是答應過我,如果有神恩的話就要提升我的等級瓶頸。現在我已經卡在十六級上有很長時間了,可是您……您卻又造了一個天選衛士出來!”
流砂眼皮都不抬,淡淡地說:“我答應過嗎?”
“您!您!”伊俄英俊的臉脹得通紅,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嚴格來說,流砂是沒有答應過他,最多隻是默許了而已。可是伊俄在法羅兢兢業業地戰鬥經年,幾乎把全部身心都撲在了法羅,為的不就是突破限制嗎?如果不是他,剛德那個大塊頭哪有可能在李察不在的時候,把法羅的局面維持得如此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