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怎麼能告訴你?”李察失笑。
“有什麼關係?我聽了也不懂啊,我又不是人類。”
這句話出奇的讓李察放鬆下來,越來越是湧動的酒意也讓他有傾訴的衝動。
李察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有一些仇人,他們叫門薩,叫約瑟夫,也叫熊彼德。我想殺光他們,但是現在卻還不能這樣做,必須得再忍耐一段時間。哪怕是最弱的熊彼德,也不能現在就去滅了他們,甚至一兩年內都不可以。我是不是很沒用?”
“三個浮島豪門,當然不能輕舉妄動,你沒有做錯什麼。”
李察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用酒瓶一下一下地敲著自己的頭,咬牙道:“不,你不知道!如果換了那個男人,他一定不會顧及那麼多,直接帶兵就殺過去了!”
母巢沉默了片刻,然後說:“兩種行事風格,並不能說誰對誰錯。要看最終的結果才知道。”
“結果?好吧,結果!結果就是他死了,而我還活著,並且現在開始重新接收他留下來的爛攤子!”李察苦笑,一口氣把瓶裡的酒全部倒進喉嚨,然後用力把酒瓶砸在地上,怒吼著:“可是我還是覺得比不上他!我就是不敢現在去把那些傢伙統統給幹了!”
母巢又沉默了一會,才說:“因為你有責任。”
李察一怔:“責任?”
“是的,責任。所以你不能冒險,要好好的活著,因為還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前程、生命乃至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
李察怔怔的問:“是這樣嗎?”
“是的。”
“……也許……”李察頭一歪,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酣聲輕輕響起。
母巢看著李察,片刻後揚起一根軟管,對準李察的臉輕輕一吹,一團帶著濃冽酒味的霧氣就噴在李察的臉上,被他吸了進去,然後就睡得更加深沉了。
不遠處的蟲巢底部忽然開啟了一扇隱藏的門,流砂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睡著了?”流砂問。
“是的,我可以確定。”母巢回答。
流砂皺眉道:“你不要亂動手腳!他的記憶力好得簡直可以和傳奇相提並論,醒來時一定會覺察到不對勁的。”
“我只是用類似於酒精的噴霧讓主人醉得更加徹底而已。他是不會覺察到不對的。”母巢的聲音中居然頗有幾分討好之意。
流砂站在李察面前,蹲下,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額前已顯凌亂的頭髮,低聲說了句:“傻瓜!”
她站了起來,走到母巢面前,仰首看著這個龐然大物。而母巢則溫順地低下頭,伏在地上,甚至還輕輕地扭動兩下,以示討好。不過它動了這麼兩下,大地又為之顫抖。
流砂又好氣又好笑,用力一腳踢在母巢的頭上,怒道:“安靜點!”
母巢果然不動了。
只是流砂小臉卻白了一下,這一記踢得太重,結果她的小腳直接就腫了。母巢所謂的頭部只是裝飾和陷阱,蟲甲格外的厚實堅硬,流砂的腳哪是對手。不過流砂自己就是神官,一個強力治癒下去,傷勢就好了。
然後流砂自然不會揭破這種窘事,哼了一聲,對母巢說:“下次不要自作主張,討好我是沒用的。”
“當然!流砂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母巢儼然另外一副態度。
流砂認真想了想,卻沒有想起有什麼需要母巢做的,於是說:“暫時沒什麼,等我想起來了再說。啊,對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多陪他喝喝酒。他如果說了什麼,你就告訴我,我會教你如何回答的。”
“如您所願。”母巢的詞彙越來越豐富了。
“好吧,這些是你的了。”流砂手一揚,幾顆透明的,裡面裝著滾動著的鮮紅龍血的珠子就向母巢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