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距離越坐越近,可以看得出,秦禹明一直在給梁頌灌酒。
「等下,你說秦禹明,是那個……」唐蘊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高的,單眼皮的男人嗎?」
「嗯。」
「我靠。」唐蘊啞然失色,和匡延赫對視一眼,「怎麼會這麼巧啊?」
鍾崇陽不確定地問:「他們真是朋友?」
「不是,我朋友之前是秦禹明的下屬,因為舉報秦禹明的一些違法行為,就被秦禹明給惦記上了,他一直想要報復我朋友,不過後來那個案子最終是以調解的方式結束的,雙方都沒有大動干戈。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秦禹明怎麼又突然開始發瘋。」
「那可能是臨時起意,不過你確定是報復嗎?」
鍾崇陽皺了一下眉,他很不能理解這幫男同的報復手段,和一個仇人做愛,有什麼可爽的?
唐蘊說:「因為秦禹明喜歡我朋友,追求過一陣,沒成功。」
「好吧。」
鍾崇陽掃了一眼躺在後座那個爛醉如泥,渾身臭烘烘的酒鬼,實在看不出哪裡吸引人。
「那後來呢?」唐蘊問。
鍾崇陽原本不打算管這閒事兒,直到有一瞬間,梁頌的目光穿過紛擾的人群,與他對上。
梁頌略微抬起一點胳膊,似乎在用手指比畫數字,一個「9」,一個「5」。
鍾崇陽並不能完全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呼救,因為酒吧裡的燈光太晃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就這麼貿然走過去打擾別人很不合適。
主持人點到鍾崇陽上臺玩遊戲,他擺了擺手以示拒絕,主持人不打算放過他,親自下場來拉他。
等到鍾崇陽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一桌,梁頌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的眼裡沒了剛才的驚慌和無措,而是非常安靜地坐著,秦禹明和他碰杯,他便舉起酒杯配合。
秦禹明親了他一下,他也沒有任何牴觸,眼神呆滯地望著桌上的酒杯,像是考場上有點犯困的學生。
秦禹明很開心地與他耳語了幾句,梁頌還是那樣呆呆地轉過身,雙手圈住秦禹明的脖子。
秦禹明將人打橫抱起,上了三樓。
原本一直站在秦禹明身後的男人低頭對著麥說了什麼,服務生很快過來,把梁頌喝過的酒杯和桌上剩下的白蘭地一併倒在桶裡收走了。
那瓶白蘭地售價上萬,就這樣隨意處理,很令人吃驚。
酒吧三樓有條連廊,直通藍桉酒店。鍾崇陽跟上去以後,被兩名保安攔住了,詢問他有沒有門卡,沒有門卡不得入內。
鍾崇陽只好回到一樓,猶豫要不要把師父叫過來。經過梁頌待過地方,他瞥見一部漏在沙發縫裡,正在發光的手機。
因為酒吧裡面太吵了,鈴聲根本沒人聽見。
鍾崇陽可以確定,那是秦禹明的手機,因為屏保是一張拍攝於酒吧的照片。
他拿著這部手機,再次回到連廊,很鎮定地告訴保安這是他撿到的手機。
「秦總讓我把手機送上來。」
保安朝著酒店裡面指了指:「盡頭靠右那間。」
「謝謝。」
鍾崇陽敲開酒店房門,看到牆上掛著一副抽象畫,是個黑色的人頭,看起來十分壓抑,地毯是花形的,毛很長——這和半個月前到派出所報案的受害人口中描述的畫面完全一致。
可惜那位報警人稱他醒來後失去了很長一段記憶,根本沒辦法描述過程,甚至連遭遇性侵的具體地址都找不到,所以警方沒能立案。
懷疑是同一人作案,鍾崇陽遞手機時,特意往裡面看了一眼,梁頌光著身子躺在床上,頭朝電視櫃方向,顯然已經失去意識。
「等一下。」鍾崇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