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沒什麼人,路燈只亮著幾盞,暖黃色的光暈鋪展開來,被樹冠切割成細小的一束,恰巧落在匡延赫的頭髮上。
他骨相生得優越,一對眼睛像是油畫裡寶石,哪怕只是很微弱的光芒掃過,也能熠熠生輝。
這麼完美的一張皮相。
唐蘊的視線又往下掃了一眼,嘖,可惜了。
毫無察覺的匡延赫轉過頭問唐蘊:「你找到了嗎?」
「啊,」唐蘊忙環顧四周,往前一指,「應該就在那邊,有燈。」
已經過了飯點,店內大廳仍有好幾桌客人。餐廳中央設有環形島臺,好幾名廚師各忙各的,用一些花裡胡哨的廚藝表演吸引住客戶的目光,但仔細看,他們只是在蛋炒飯而已。
唐蘊換上拖鞋,跟著服務生的指示上了二樓包廂,裡面很隔音,安靜到唐蘊都覺得有些尷尬了。
剛才在車裡雖然他和匡延赫的話也不多,但至少有車載音樂緩和下氣氛,眼下是真的大眼瞪小眼,無話可說。
誰來救救他。
唐蘊搓著大腿自說自話:「怎麼半天都不上選單,要不我去催一下服務生?」
匡延赫伸手將桌上一塊立牌轉了個方向,上面赫然印刷著四個字:掃碼下單。
「好的。」
唐蘊低頭點東西,只見購物車上的小紅點蹭蹭蹭上漲,一下就變成了十七,便提醒匡延赫,他們吃的這是普通餐,不是自助。
匡延赫不以為意地說:「我知道。」
日料的分量雖小,但匡延赫點的東西明顯已經超過四人份了,金額跳到兩千八的時候,唐蘊委婉阻止道:「點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吃不完。」
「那你還點!」
「我都想嘗一下。」
「……」好任性!
過了一會兒,唐蘊想到什麼,幽幽道:「該不會這頓飯就是我的諮詢費吧?」
「如果是呢?」
「那我不吃了!我們去吃麻辣燙。」
匡延赫笑了一下,繼續點單。
匡延赫說了嘗一下,還真就只是每個淺嘗一口,如果遇到特別符合他口味的,就再吃一點,順便告知唐蘊,這樣東西還不錯,可以嘗嘗。
大概是從小就被教育「食不言寢不語」,亦或是和唐蘊真的沒什麼可聊的,匡延赫全程都沒有主動找話題。
只有唐蘊一邊吃,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要活躍氛圍,每上來一道菜,他都會等匡延赫先吃,然後問匡延赫好不好吃。
匡延赫對食物的評價只有三種:還可以、熟了,以及無奈搖頭。
不過即使匡延赫搖頭的食物,唐蘊也會伸手嘗一下鹹淡,他並不覺得裡面的食物有多難吃,倒是匡延赫的嘴巴,被養得太刁了。
服務生將一盤醋汁雞塊端上來時,桌上的東西已經堆滿了,唐蘊只得把幾道冷盤並在一個餐盤裡。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朋友打來的。
幾個月前,他朋友家的貓崽子懷孕了,朋友只打算留一隻小的,剩下的全部送人,唐蘊預定了一隻,這會兒朋友是打來催他去接小貓的。
「明晚我另外兩個朋友就過來了,到時候你只能撿她們挑剩下的了。」朋友說。
唐蘊早就已經有看中的小奶貓了,忙說:「我這會兒在外面吃飯呢,吃完飯就去你那,你等我。」
「在外面吃飯?」朋友八卦道,「跟誰啊?男的女的?」
「甲方爸爸。」
「哦……」
匡延赫聽見這個稱呼,抬了抬眼,等到電話結束通話,他問唐蘊:「怎麼了?有工作?」
「哦,不是,」唐蘊搖頭道,「我朋友家的貓生崽了,說送我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