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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你有沒有看新聞?警方也許已經通緝你。」我說。

我掙紮起來洗臉。

天還沒亮,我為他熨好襯衫。胃痛,煮牛奶加雞蛋,自己坐在廚房中吃,麵包烘起來很香。

電話鈴響了,兇徒搶著取起聽筒,是他的電話,他又用那種方言講了起來,我一個字也聽不懂,自顧自的喝牛奶、眼澀,我決定在早上打電話請假一天。

我這個上司自己每天準八時四十五分到寫字樓,然後等職員一個個回來,害得我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薪水還不是他發出來的,他偏偏欺侮人。

他聽完電話說:「九點四十五分,有車子來接我。」

我抬頭看他,「你把我綁起來才走呢,抑或要我陪你走下樓去?」

他一邊穿襯衫一邊說:「我不相信你。」

我忽然覺得他可笑,「當然你不相信我,我是你的人質,又不是你的朋友。」

他扣好紐扣,坐下來,吃我剩下的食物。我坐在他對面。

「我希望我們是在其它的場合認識的,」他的話多起來,也許是知道有人來接他,心中比較安定的緣故。

「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娶你做太大應該很幸福。」

「我的脾氣很壞。」我說。

「我比你更糟,我是兇手。」他說。

「你為什麼行兇?為了那些錢?」我間。

「為了那些錢?錢是我父親的,那人吞沒了我家的一切,」他狠狠的說:「如果我不殺他,他就殺了我,槍是他的,我自他手中奪過來,當時門外還有打手。」

「你也不用打我。」我摸摸傷口,「我會破相——已經嫁不出去的了。」

他忽然笑起來。我還沒看過他笑,感覺上很錯愕。

「你是個可愛的女子。」他說。

天亮了。我收拾客廳中央的碎片。拾起空彈頭還給他。

我喃喃說:「天花板要裝修了。」

他在洗臉。

我問:「要不要須刨?我有。」

「太好了。」他說。

他把鬍髭刮乾淨,洗臉,刷牙。

「誰來接你?」我問他。

「我不會告訴你。」他說。

「警方會抓到你嗎?」

「我不知道。對方不敢把我的事講出來,」他很悲烈;「如果警方抓了我,我一定把他招供!」

「對方害你?」

「是個很長的故事。」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沒有必要告訴你。」

「你要不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問。

「你為何要我知道你的名字?」

「那麼也許你不會把我綁起來或是殺掉。」

「我不會殺你。」他說:「我不會殺人。」

我扭開電視。新聞報導員扼要地報導了昨天發生的事,並且打出一張繪圖——「兇徒年約十八,長發,穿紅色襯衫,牛仔褲,手持奪來之手槍——」

我驚異,我看著身邊的兇徒,「為什麼?那人可不是你啊!」

「他們不敢把我招出來,這麼做分明是表示放我一馬。」他說……

報導員繼續說:「——傷者情況良好,經已取出彈頭。」

他關了電視。

他說:「我得把這枝槍扔掉。」

「你安全了?」

「我不會坐牢,但是對方卻一定會派人報復。」他說:「除非你報警告我非法拘禁你,否則我是安全了。」

「你對法律倒是很熟。」我說。

「我是法科學生。」他說。

「你現在走吧!我答應你不報警,你可以相信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