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走了?&rdo;燕南飛只管重複著這些字眼,然後又呆愣著道,&ldo;他要走去哪裡?去哪裡?他為什麼要走?是因為我麼?是我的緣故麼?柳如是,柳如是,如是……&rdo;
燕南飛兩手抱頭,縮在膝蓋間,兩眼也漸漸泅紅。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心裡湧出的那股空洞,那種無言的悲傷和寂寞,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就像個無助的孩童,無力地在自己膝蓋間汲取些許溫暖。
然後,這個大孩童被一塊東西砸著了頭。
一個稀奇鬆散的聲音說道:&ldo;喂,麻煩精,我才出去沒一會兒,你就又變身成好哭鬼了。&rdo;調侃意味十足。
燕南飛卻是呆住了。
他的心就像是乾涸的石床,漸漸泅進了涓涓細流;又恰似冬日苦寒的枝杈,悄悄透進了絲絲春風;變得鮮活而生動,鮮活而歡喜。
他自膝蓋間抬起頭,卻見那人逆著光站在石洞口,幾縷絲藤垂下,綴在那人髮際鬢角,嘴角掛著調笑味十足的弧度。
他似乎第一次意識到
‐‐這世上原來有人可以長得如此好看,好看到他幾近停跳的心悸動起來,並且越發激烈!
心臟仿若一隻兔子,即將要從胸口跳出。
他一躍而起,一把擁住面前笑意融融的人。如今這調笑,在他看來也是親切可喜的。
雖然心還是瀕臨脫腔的恐懼,可是他的心神已經安定安歇下來了,他埋首在這人的髮絲間喃喃絮語。
&ldo;柳如是……真好……&rdo;
手裡正拿著果子笑嘻嘻的柳如是懵逼了,這離別數年親人聚首的感覺怎麼破?還有這麻煩精剛剛的眼眶是紅了吧,紅了吧,了吧,吧……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柳如是就著被這人抱著的姿勢,啃下了一大口的青色果肉,瞬間又被酸得,整張臉頰皺成朵菊花。
一刻鐘後,山洞裡傳來一陣震天洞地的笑聲,張狂而肆意。
柳如是半趴在石床上,一手使勁捶打著石床,另一手捂住肚子,只管笑出眼淚,也無可奈何。
沒辦法,誰叫他是個笑點極低的人。
好不容易,他揩揩眼淚,準備說話,一看到黑著臉的燕南飛,還有捧著發須心疼的嚶嚶,又是忍不住的一陣狂笑。
等到實在笑得沒有力氣,柳如是這才軟著聲音道:&ldo;按照嚶嚶說的,你以為你柳哥哥走了,所以傷心到埋膝,差點痛哭,而且還順便虐待嚶嚶麼?&rdo;
嚶嚶就是那隻千年靈參的參名,賜名者柳如是。
燕南飛手中吃剩下的果核,被他一把捏成稀巴爛。
柳如是繼續笑道:&ldo;喂,麻煩精,你是小孩子麼?笑死人了。&rdo;
燕南飛不做聲,起身走到洞外,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
剛剛的一切一定都是錯覺,這個傢伙果然,仍舊十分得惡劣啊,柳如是!
這會兒,柳如是一手拎起那隻白溜溜的嚶嚶,另外一根指頭戳著道:&ldo;說起來,我們這會兒可是撿到寶貝了。喂,小嚶嚶,不是修行千年了麼?怎麼這麼笨,還被凡人給捉住了。怎麼樣,這會兒有想好你的死法了麼?是幹嚼呢,還是生吞,或是煮著吃呢?&rdo;
那隻小白點果然小身子顫了起來:&ldo;嚶嚶嚶,人家用自己的參元滋補了你的同伴,你為什麼還要吃人家?嚶嚶嚶,人家不要被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