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傾君之時’的門口,被打掃的怪臉救了回去,賞了一碗稀粥和一個白麵饅頭。
當我捧起大白碗,柳絮便來探知我的底細,狀似不上心地打量著我。
我卻呲起大黃牙,對柳絮哽著嗓子,傻乎乎髒兮兮討人嫌地笑道:“美人~~有小鹹菜嗎?”
柳絮一愣,仍舊面無變化地打量著我,卻喚人取來小菜,看著我搖頭晃腦、狼吞虎嚥。
我呼啦呼啦地吃飽後,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卻將嘴擦成了泥濘狀,顯得更加髒兮兮地,完全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吃飽喝足的我往椅子上一躺,愣是打出一個響亮的飽嗝,就差蹦出一個鹹菜疙瘩。
柳絮卻樂了,搖了搖頭,對救了我的土著怪臉道:“給他洗乾淨,留下打掃院子吧。”
土著怪臉踢了我一腳,粗魯道:“快謝謝管事兒的。”
我又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對柳絮點點頭,繼續呲著大黃牙,傻愣愣憨呼呼地哽聲道:“俺媽說了,做好事不圖回報,才是好人。”
柳絮掃了我一眼,轉而微仰著頭望向院子裡的假山,若有所思道:“好人??????”眼角漸漸染了笑意,自言自語道:“口硬心軟的人,也是好人。”
於是,我就留下了,隨便給了間小屋子,竟是黑孩以前住過的那間。誰讓人家從掃她的小生直接升為‘百獅鏢局’的老大,而我這真正的老大,卻要躲避獅子他們的勘查,變成了自家院子裡的打掃小廝。
()
這世界,沒地方說理去。
洗了個澡,又給自己上了裝,打扮成營養不良的小男孩,蠟黃著小臉不說,還點了一些麻子在鼻頭,硬是勾畫出一條傷疤在臉上,從眉毛處劃過眼皮,直到臉蛋上。看任何人時,必須配合狀容,半眯著左眼,導致了我以後習慣性地亂拋媚眼。直接惹了不少公子哥半夜爬牆,被家裡的男人揍得很慘。這是後話,就不說了。
為了防止別人看出我的身影,還特意將自己扮演成了一個腿腳不利索的瘸子,一走一顛,別具風格。
因為我的橫空出現,導致土著怪臉七人組的行情瘋漲,竟然也被人翻了牌子,搖身一變,成了綠草一族。
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也許,我的出現拯救了土著怪臉七兄弟的落魄局面,頂替了他們的醜名在外,造就了沒有最醜、只有更醜的神奇,那兄弟七人對我很好,經常幫我打掃院子,還送一些好吃的東西給我。
果然,我猜測得不錯,獅子他們的暗中調查終日無果,漸漸放鬆了此處的勘查,卻仍舊執著地派人守候著這一畝三分地,直到戰爭即將打響,才將人撤離了去,一同準備起了圍剿‘猛嗜部落’的大型舉兵活動。
而從我再次跳入‘避崖’之後,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聽到獅子處置白蓮的訊息。我不相信獅子全然沒有察覺到白蓮的身份,但也許顧及了幾分骨肉親情,所以遲遲沒有下手。或者說,白蓮的演技更上一層樓了,連獅子也被她聲色俱佳的表現矇混過去。
原本派來尋找我的人漸漸撤離,我也不擔心有人會圖謀不軌,所以,現在的我完全樂得輕閒,仍舊以小廝的樣子打掃著院子,關注著綠草們忙裡忙外地張羅著‘百貨坊’和‘百獅鏢局’的開張事宜。
因為我醜,所以,晚上不用我出場嚇唬客官、娛樂大眾。所以,白天我就起得比較早,一個人,搬把椅子,躺在上面,曬著太陽,隨手還能捏幾塊晚上偷順的糕點果實,香個嘴巴。
有兩次,柳絮起來看見我懶散得如此,卻沒有說什麼。
直到有天晚上,我後半夜起床尿尿,卻突然睡意全無,整個思緒皆被某張絕色的容顏佔滿,耳邊,彷彿仍舊有他聲聲喚著山兒的驚恐與急切,焦慮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