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時吃過了。我想回去休息，冬陽說最近異獸暴躁，天就要圍城一次，休息好了才能戰鬥。」蘇棠冷靜地說道。

全息會議室裡，領主大人們見蘇棠居然拒絕了陛下的請求，而且聲音冷靜絲毫不帶一絲感情，頓時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那叫一個舒暢，險些嘴巴都樂歪了。

原來陛下是單戀啊！可能這就是報應吧，想想那些年被陛下死亡名單支配的恐懼，蘇棠，幹得好！

莫名的，帝國的領主大臣們對蘇棠的好感度直線上升！一邊聽著八卦，一邊竊竊私語。

「蘇棠是哪家貴族小姐，帝國有姓蘇的貴族大家嗎？」

「沒聽說過，不過臨冬城軍事學院有個學生叫做蘇棠，我侄子跟她一個班，天天在我跟前誇她，如果是她，那這小姑娘可牛逼了。」

「說來聽聽，我也覺得她挺牛逼的，只要能讓陛下吃癟，那大家都是失散多年的親人。」

……

古斯大帝見她跟自己相處無異，但是莫名少了一絲親暱感，多了一絲疏離，眉頭皺起來，說道：「我送你回去。」

是該跟蘇棠好好聊一聊了，兩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被那狗機甲毀了。

陛下薄唇抿起，回去再收拾它。

「好。」蘇棠起身，關閉了手環的全息會議室。

會議室裡，領主大臣們發出惋惜的聲音，不到一個小時，古斯大帝單戀的訊息就傳遍了五大主城的權貴圈子，傳著傳著就變成了陛下喜歡一個黑髮黑瞳的女孩，表白時被無情拒絕，傷心至極跑去邊境線殺異獸了。

權貴圈子裡喜大普奔，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古斯大帝出了指揮室，沉默地送蘇棠回帳篷，見她額前的碎發上沾上了黑灰，伸手低沉地說道：「別動，頭髮上沾了黑灰。」

陛下修長的手指幫她輕輕彈掉黑灰，將她的帽子繫好，啞聲說道：「邊境線腳下踩的都是鮮血和骨灰，你不該來的，不該看見這些。」

蘇棠愣了一下，見他靠的極近，這才意識到他們是朋友，也是戰友，但是更是男人和女人。

「我不怕這些的，經歷過這些也許能活的更豁達釋然些。」蘇棠淡淡說道，「你來的，我也來的。」

古斯大帝唇角微微上揚：「是不是我身份變了，你就打算跟我一輩子保持距離了？阿棠，你跟我保持距離，我很高興。」

蘇棠有些懵逼，見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只當我是朋友，那身份顯赫的朋友自然是比窮苦潦倒的朋友要好，不該跟我保持距離的，唯獨你當我是有好感的異性，人類只有對另一半要求最苛刻，因為總想要在對方的身上找到自己喜愛的特質，拼湊成一個相對完美的伴侶。」

「我之前告訴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家族，被毀的星球，童年的陰影，血雨沉浮的星際徵戰，這些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無法刨除它們，那是屬於古斯的過去，而臨冬城的一切則是新生。」陛下俊臉低垂，靜靜地看著她，低啞地說道，「我在臨冬城迷失了十多年，奄奄一息之際，是你把我撿回來的，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就是她了。」

身處黑暗十多年，近乎絕望的時候，她出現了，像是一道光照亮他戾氣橫生的世界，撿回了他的軀殼，也將他崩潰成碎片的精神世界一點點地拼湊了起來，原來這世界除了殺戮和黑暗，還有那樣美好寧靜的生活。

這大半年來，陛下猶如孩童學步一樣一點一滴地學著養花釣魚，種植建造，消除著內心的戾氣，也漸漸愛上有阿棠的日子。

古斯大帝不懂什麼是愛情，也從來沒有時間去了解感情，他只知道征服和守護，星際是他要征服的，而阿棠是他要守護的。

蘇棠愣住，看著他深沉如海的眼眸，心裡的天秤重新開始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