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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雖這麼說著,那嘴已經笑得合不攏了。

傅珺微微垂首,作出一個害羞的動作來,實則神色未動。

這些年在鐵面皮的薰陶之下,她已經忘記臉紅是個什麼滋味了。若自個兒的麵皮沒練到一定厚度,又怎麼跟鐵面皮一家子鬥智鬥勇?這幾年傅珺苦練麵皮功,那真是成效卓著,此刻不過牛刀小試罷了。

見自家外孫女兒羞得低下了頭,王襄深覺傅珺是個好孩子。既是好孩子,那就得大大地獎賞。

傅珺不知道自己發現的是什麼樣的大事,她只知道,王襄這回賞的東西,那真是十分豐厚。

古硯名墨自不必說了,王襄還破天荒地叫人抬了一匣子頭面過來。傅珺回去後開啟一看,發現那竟是一整副十二件的鑲紅寶絞絲金頭面,既有大支的鸞鳥祥雲挑心簪子,亦有桃葉分心、梅花鈿兒、雁翅兒掩鬢簪子等等,每一件都打造得十分精緻,花樣亦是最時新的,粗算至少也要值個二、三百兩銀子。

傅珺見了不由咋舌,遂掩匣沉思,旁邊立著的沈媽媽亦是微張了嘴,滿面驚異之色地道:“喲,老太爺賞的這麼貴重的頭面,姑娘是做了什麼了,竟得了這麼重的賞?”

傅珺其實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做了些什麼,不僅王襄賞賜得十分豐厚,次日宋夫人亦賞了一堆的東西,就連被小宋氏唸叨了好些日子的那幾匹月影流光紗,也皆給了傅珺。

傅珺帶著四大丫鬟,捧回了宋夫人賞的東西,亦帶回了滿腔的疑問。

她細細回想了一回,驀地想起那天走進玄圃書房時的場景來。當時,王襄手裡拿著一隻信封。此刻回放畫面,傅珺清晰地看到,那信封上還沾著些泥土。看來,王襄他們從土裡刨出來的,便是這封信了。

第146章

那棋考身為一步藏得極好的暗棋,此次冒險動作,往王襄的書房小院兒埋了封信進去,其後便將於七天後離開王襄,脫身而去。

將此處種種結合起來細想,傅珺的後背突然便出了層冷汗。

無論在哪個時空,信件都是最確鑿的證物。在沒有筆跡鑑定的大漢朝,一封信毀掉一個家族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據傅珺所知,先帝時期有一位護國公,因在家中搜出一封疑似通敵的信件,便遭了滅頂之災,男丁滿七歲者皆被斬,餘者則被流放至邊地,至今也沒回來。

傅珺抱著頭面匣子,坐在那幾匹月影流光紗上,心中一陣陣的後怕,隨後又生出些旁的念頭來。而她的面上卻始終保持著沉思之色,如同一個真正的地主老財,對著她心愛的物件兒深情凝望。

一旁的青蔓便輕聲問青蕪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是歡喜得說不出話來了麼?”

青蕪將一根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在想事情呢,你別多話。”

青蔓鼓了鼓腮幫子,終是將滿肚子的話壓了下去,心裡卻很疑惑:姑娘這是在想事情嗎?怎麼那眼睛裡直冒光啊?

傅珺其實是在想,既然她這次立了個巨大的功勞,那是不是也可以跟王襄商量一下,讓她免了“吹簫”這門功課呢?她真的不想學啊,太那啥了,她那顆純潔呆萌的小心靈實在是傷不起。

也許是想心事想得太出神。也許是這件事的發生與解決,都突兀得叫人無暇顧及其他。待傅珺轉過心思來的時候,才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疏疏落落的雨絲帶著暮春的氣息,打溼了窗前的青梅,樹上的果子浸了水意,散發出誘人的酸甜香氣。

南方的梅雨季節,便在五月的這個午後,悄然來臨。

淅淅瀝瀝的雨絲從江南一路飄拂而去。那薄雨微雲行至江西一帶時。漸漸變成了厚厚的積雨雲,黑沉沉地往下堆積、傾壓,最後便成了傾盆暴雨,連續數日不曾停息。

蛟江的春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