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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在奏摺上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倒不出關卓凡的意外。

今兒與會的,都是執掌翰詹科道的頭目。關卓凡秉政之後,除了翰林院,手還沒真正伸進去,詹事府。都察院——包括御史道和六科給事中,主事的都慢慢換成了自己人,至少是相對中庸、不會擺明車馬同自己作對的人。這些人,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做仗馬之鳴。

翰林院方面,倭仁這個翰林院的頭號掌院學士今兒沒來,與會的另一位正掌院學士和兩位副掌院學士,其實就沒有了“主心骨”。而徐應祥是翰林院的,今天哪個衙門的人都可以“別具奏摺”,唯獨翰林院不可以。不然,等於表示整個翰林院要公然同關貝勒以及“朝臣公議”作對。這份壓力,哪裡是今兒參會的幾位翰林承受得起的?

最後是今天會議的主人。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的大臣們,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於是,所有參會人員,無論派系,無論對鐵路的真實態度為何,最終全部在奏摺上署名,即中央政府所有重要部門,共同表態,支援興建鐵路。

本朝開國以來,這種議題分歧鉅甚的“大會議”,最後卻眾口一詞,國初之後,幾乎就絕無僅有了。

關卓凡大獲全勝。

這次會議,實在是“一次成功的大會,一次勝利的大會”。其意義,不僅僅是關卓凡在修建鐵路上面獲得了壓倒性的支援,更重要的是,依靠背後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力量,中國的改革派首次獲得了對保守派的心理和輿論優勢。雙方的鬥爭遠未結束,但在輿論場上,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力量對比,走過了第一個最重要的節點。

在這場鬥爭中,為京官恢復原俸,是一個很有效的“軟鋪墊”,使言路上的保守力量,難以下定堅決抵抗的決心。關卓凡對保守輿論勢力的“大棒加胡蘿蔔”政策,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會上,關卓凡對徐應祥的諷刺、挖苦、斥責,刻毒入骨,無所不用其極,是要警告潛在的敵人:攻訐洋務可以,但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睜眼看世界”——把你要攻訐的事物看明白了先!哪個再“憑空臆想”,哪個再“對洋務一無所知,卻偏要來指手畫腳”,哪個就是徐應祥的下場!

保守派反對洋務,既有觀念因素,也有利益因素,但這兩個因素常常是糾葛在一起的。不同的觀念,對利益的認知是不同的。鐵路是最好的例證,同樣的一個人,既可以認為鐵路“害我田廬,防我風水”,也可以歡呼:鐵路開通,沿線商賈輻聚,地價大漲,我可以坐地生財啦!

保守派被逼著去實實在在地瞭解“洋務”,其中,終究會有一部分人,能夠對“洋務”得出一個大致正確的認識。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就有可能意識到“洋務”也能夠給自己帶來利益,自然而然地,就會想著要分一杯羹。這個時候,原先的反對者,就有轉化為支持者的可能;至少,不再作梗。

此外,藉著這次會議,關卓凡開始對中國歷史上遷延數千年的兩個政治惡習下手了。

一個是“不言利”。

這是中國傳統政治中最噁心、最虛偽的一個花樣,真正是“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而行”。歷朝歷代的改革,起因幾乎都是財政睏乏,則改革的措施無不為生利而行。被動了蛋糕的既得利益者,擺到檯面上的反對改革的理由,則無不是“君子不言利”、“不可與民爭利”,云云。

以前的改革者,涉及到這個“利”字時,總是心虛氣短,順著反對者的思路說話,辯解“俺這不叫言利”,“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