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王,惠王趙僅並沒有下牢獄,而是站在天子一旁,目光牢牢地盯著被侍衛包圍的兩人。
“好、好!”
王恩看到趙僅的一剎那,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口中爆發出一道尖厲地笑聲。
“沒想到我自詡聰明,臨到頭,卻沒有看破官家這一出苦肉計,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官家計謀深遠,王恩佩服!”
趙懷義蹙起眉。
原來,所謂的惠王通敵賣國不過是官家打草驚蛇,誘使王恩儘快行動的計謀,這麼說,官家早已知道王恩的身份?
趙僅看著王恩陰鷙的表情,心中一陣焦急,他並不知道趙懷義也在這兒,不禁開口:“王恩,你的北府軍已被全部拿下,事到如今,你還是乖乖繳械投降,說不定官家還能留你妻兒一命。”
“留我妻兒一命?”王恩冷笑,“我犯下的可是弒君的死罪,趙煦會這麼好心?”
“大膽!竟敢直呼官家名諱!”趙僅喝道。
“呵呵~”王恩扭過頭,幽幽的視線投向他,雪光映照在他臉上,泛起詭異的蒼白:“沒想到惠王如此忠君愛國,哦,我倒忘了,十多年前,您就親手獻上一個兒子,如今,不知道會不會舊事重演呢?”
王恩的劍柄倏然一動,下一瞬,趙懷義的脖頸處便覺一陣刺痛。
“住手!”一直沉默的趙煦突然開口。
“怎麼,官家不忍心?”王恩鬼森森地轉過頭,目光緊盯趙煦。
“當年黑死澗中的事,的確是我大宋軍隊不查,然而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還望王將軍能夠放下心中仇怨,不要誤傷他人。”趙煦淡淡道。
“哈哈!放下心中仇恨……”王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忍辱偷生,認賊為君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實現我父遺言,顛覆你趙氏皇權,如今不過是成王敗寇,讓我放下對你趙氏的仇恨,除非你自刎於此!”
“放肆!”趙僅的臉色氣得鐵青,他忐忑地望著趙煦,生怕他一時氣急,下令放箭。
趙煦雖面上不顯,但負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蜷起,要不是顧慮到他手中的趙懷義,眼下王恩這個逆賊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
正在這時,遠處卻傳來一道女聲:“王將軍,你父親的遺言在此,上面所說好像和你所言不太一樣。”
眾人詫異地回頭,就見一位女子從溶溶夜色中走了出來。
火光打在她臉上,烏黑髮上沾染的片片雪花因熱意的薰染,忽地一下便化了,從髮梢滴落,又沿著清麗的側顏慢慢滾下。
趙懷義的雙瞳猛地一縮。
她怎麼來了!
而他身後的王恩在見到她手中之物後神情突然一變。
“你怎會……”
羅浥塵手執血書,從侍從包圍中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到趙懷義身上,而是注視著王恩,嘴角輕輕一勾:“王將軍命人將我擄至黑死澗,不想我卻誤打誤撞撿到了令尊的遺物。想是時隔多年,王將軍的記憶有些模糊,將令尊的遺言記混了。”
“給我!”王恩厲喝。
羅浥塵抬起手,揚了揚手中的血書,薄薄的絹布在寒風中飄搖,而那之上,殷紅點點。
“你想要看,那就自己拿吧!”
隨著話音一落,羅浥塵用力地將手中的血書向一旁的火把擲去。
血書在空中劃過一條弧度,像飛蛾的薄翼一般,撲向焰火。王恩淒厲地大叫一聲,頓時不管身旁的趙懷義,飛身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箭矢齊齊一轉,向著空中的黑影厲射而去。
“咚咚咚~”
連續的悶聲傳來,那道黑影飛至半空中便被飛矢擊中,重重地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