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空間,卻觸碰自己輕瓷一樣的記憶。
錦盒裡,那緋紅的絲帕,熟悉的香味,淡得,就要接近空氣。
他捧起了絲帕在掌心,埋首下去,掩住了整張臉。
寒蕊,我到底要怎樣來照顧你?才能讓你不再憂傷,不再蒼白,不再驚心恐懼地生活?
他的心痙攣著,如刀絞一般。
寒蕊十天之後就要嫁給老太尉了,而他在這鄉野之中,既不能阻止事情的發生,也不能為她做點什麼,更沒有機會眼睜睜地目送她出嫁。失去了兵權,他是無力的,也是無能的,或者說,他什麼都不是。
可她,還是那麼的傻,象一張白紙,坦陳在所有人的面前,對任何一點外界的傷害都無能為力。
理智在提醒著他,不能有任何的動作,一旦他表現出一丁點的急迫,都足以引起源妃的警惕,全盤計劃,都將成空。但他,卻有那麼一種衝動,什麼都不管了,騎上追風馬,直奔皇宮,帶她遠走高飛,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哪怕他知道,她拋不開這一切。懷著對父皇病體的掛念,懷著對弟弟瘋病的愧疚,她永遠都不會快樂。
哪怕,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象從前那樣快樂了。
他還是,想帶她走。首先,她必須安全,然後,才有可能快樂起來。他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她,盡他全部所能。
第79章 山道留香只因心靈犀 (上)
這一整天,郭夫人臉色都不好看,平川只當沒看見,依舊是吃自己的飯,做自己的事。倒是瑤兒,不管有多麼不開心,都已經進入了角色,全然沒有新媳婦的羞澀,上上下下忙乎得好不熱鬧。
平川一抬頭,看見管家暗暗地使了個眼色,他不動聲色地,起了身。
一個小商人模樣的進了院子,陪笑著,靠過來:“將軍,錢公公託我送個信來。”
平川點點頭,伸手接過信。
原來,是錢公公約著半個月後悄悄回去見一面。
平川有些失望,為什麼要半個月後呢,如果就是這幾天多好,他還可以去見識一下寒蕊的婚禮,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啊。
“將軍,還有事嗎?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就走了。”那人說:“我這就趕回去了。”
“為了這封信,你專程從白洲城趕過來的吧?”平川問。
“是啊,快馬加鞭,走了一天一夜。”那人回答:“公公吩咐的事,不敢不精心。”
“辛苦了,”平川客氣一聲,又問:“白洲城那邊,有什麼訊息嗎?”比如,公主的婚禮,準備得怎樣了?他想問,卻不能,問得太直接。
那人想了想,說:“沒什麼大事,”稍稍一愣,又說:“就是寒蕊公主……”
平川的心一顫,卻平靜地,面色如常。
那人遲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寒蕊公主新招的駙馬,就是餘太尉,下午接的賜婚的聖旨,晚上就心疾發作死了……聽說,是被嚇死的……”
平川一聽,登時啞然。餘太尉本就膽小,如今源妃一賜婚,他不知如何應對。娶吧,明知公主不願意,不娶吧,又怕得罪源妃。左右為難,乾脆腳一蹬,死了,一了百了。
“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都說寒蕊公主這剋夫的命,著實厲害……”那人晃著腦袋,一陣嘆息。
平川的心裡,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酸的是。寒蕊無辜,人言卻如此可畏;甜的是,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她到底,還是沒有嫁出去;苦的是。她依然還是處在危險之中,源妃絕對是要除之而後快的;辣的是,在這樣淒涼無助的情況下,她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