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秦卿說道:“賞花會之後我便去京城,去之前我做一本帳,以後家裡的開支就從賬上支。那賬本你管著。”
秦卿抬眼看顧容淡淡的神情,心裡波動著,這女人,半點不知道她用這樣的表情說著這樣動人心的話有多讓人想哭。秦卿一低頭,輕聲應了,“好。”這賬本,就是他主夫管理家事的憑證,也是他作為正君子地位的象徵。
顧容牽起他的手,秦卿順從著跟著她的腳步走,直到接近尤氏擺飯的廳裡,秦卿才掙脫顧容的手。顧容淡淡看了他一眼,隨他了。
顧容坐在飯桌旁邊,秦卿踩著輕快的小碎步擺碗筷,裙襬飄逸的閃動,顧容眼神閃了閃。尤氏坐在一旁對顧容說話,“你什麼時候要去京城?”顧容看了看呆坐在桌前的顧魚,心裡有些不滿,瞟了瞟秦卿的背影,“後日是賞花會,三日後貨才到我手上,穆奇也趕回來了,我那時便去。”疑惑看著她爹,尤氏笑了笑說,“你姨夫今早打發了人過來,說是你去了京城,家裡沒個女人,怕是不安全,讓我帶著魚哥兒和你夫郎去他府上小住幾日,親戚間也該多走動走動,免得日久也就生疏了。”
這步步緊逼著,看來這杭家是想搭上黃三而不是跟她做生意了,只是她爹真心稀罕那親戚,杭家又曾經對她娘有恩,顧容有些頭疼了,她跟黃三才開始定約呢,還沾的了秦卿的光,她怎麼給別人拉線?她自己站穩腳跟就不錯了。心裡暗暗嘆氣,看見她爹期盼的看著她,顧魚也興奮的雙眼冒泡,顧容看了一眼秦卿,他只是靜靜看著她,沒有想去或是不想去的意思。顧容垂下眼簾,“過幾日我再安排安排。”尤氏不悅的板著臉,“還安排什麼,我們這一支親戚也就跟你姨夫親近,再不親近親近,日後求人上門,拿什麼臉面去。”
顧容還是不說話,尤氏惱了,“當初你娘考秀才沒門路的時候,他家可是半句話不說就幫著弄妥當了,如今叫我們過去住幾天,你倒好,將過去的情分甩個乾淨,也是個沒良心的,要是你這名頭傳了出去,日後你怎的做生意。”說完眼淚就下來了,秦卿急忙起身拿著帕子給他抹淚。顧容皺了皺眉,想了想,便答應了,別的什麼都不說,單這親戚是要做的。
飯後尤氏迫不及待要去跟姨夫講要去他府上住的事,顧容拉了他,叫顧二去了。尤氏這才消停去隔壁跟穆君子說話玩去了。
而這兩日顧容就在家中書房裡弄著她要做的賬簿,秦卿在房間裡趕著去賞花會要穿的衣裳,悠閒的時間一晃就過去。
這一清早,顧容起床的時候,覺得恍惚了一下。看見眼前的人,與平日素淨典雅截然不同,紫色的妝花褙字,洋紅棉裙,顯出了身材長挑的纖細,嫵媚與端莊聯成一體。中高的雲鬢,額上帶著吊珠抹額,襯得額寬眉細,狹長的鳳目清亮如水,眼波流轉之間自發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髮間帶著銜珠展翅金鳳步搖,嫋嫋向她走來,紅色珠子吊墜著搖晃。
只一眼,顧容便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秦卿走到她面前,顧容猶豫片刻就伸手緊緊摟住他,帶著她不知道的惶恐與自卑叫著他的名字,“秦卿……”
秦卿任由她抱著,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鬆手,疑惑著,“怎麼了,現在可是不早了,再等著怕是要遲了。”顧容突然自嘲笑了一下,無論怎麼樣,從此以後秦卿都是她的,即使他的高貴他的雍容,這些都是她的,她在害怕什麼,突然就覺得自卑,覺得害怕失去……
甩掉了那荒唐的念頭,顧容整理好了拉著秦卿的手一起去吃早飯。一路走的時候,顧容牽著他的手,用指腹摩挲著秦卿的手背,感覺帶著微微清涼的溫度傳到她心底,那一刻的恐慌才漸漸消散了。
出門的時候,顧容讓顧三跟著去,顧三曾經是個商人,人也較精明,或許她能從顧三那裡知道些什麼。坐在車裡,顧容又牽起秦卿的手,一直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