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頭天色已暗,王府的女官站在外頭恭敬地道該走的時候,孟綺才依依不捨地拉著王氏的手,在孟家眾人的護送下出了懷南侯府的大門,上了瑞王府的馬車。
蘇青看著遠走的馬車,想著孟綺拜託自己的兩件事,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一是想法子說服王氏讓孟維去投軍,不是去西北而是讓他去苗地。二是幫她尋一個姑娘,現在叫什麼她也不知道,應該在哪個府裡做著最低等的下人或還在人牙子手裡,那姑娘額頭有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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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與周鈺的婚事進入到了納徵階段,也就是現代的訂婚。平西侯夫人與胡氏孃家的大嫂做為慎郡王府的全福人,帶著聘書,抬著聘禮到了孟家。
聘禮中規中矩,既沒有孟絹頭抬裡皇后娘娘與景王妃的賞賜。也沒有孟綺聘禮裡那些只有皇家才有的琳琅滿目。但也過得去,胡氏不會拿這個現眼,這麼多人瞧著呢,她就是想做手腳也會掂量一二。
只是蘇青不知道的是,因為這聘禮,周鈺差點又捱了周易恆的鞭子,原因無他,胡氏拿著王氏留下的嫁妝單子,抹著眼淚一樣一樣地說著去向。
“實是妾身的錯,只覺得不能委屈了延允,他要什麼就給什麼,也沒去瞧瞧花了多少,還餘下多少。”
周鈺今年過了二十歲生日,取字延允。
周易恆看著胡氏遞來的王氏的嫁妝單子,抖著手問,“都是他花的?”
胡氏一臉為難地看了眼周鈺,點了點頭又急急地道,“也不全是,容姐當初也帶走一些。”
“容姐帶的我也是知道的,她就算帶也只是一些首飾玩物,那田裡的出息,莊子上的銀子她帶得走?”
周易恆恨恨地把單子甩向周鈺,“你自己瞧瞧,你做什麼了,不單單你娘留給你的,平日裡府裡還給你的月例銀子,你母親還貼補著你,你怎麼就能花那麼多?”
周鈺拾起那單子,看著上面林林總總,幾乎都被劃上了叉叉,在後面又詳細地寫著何年何月用的。
周鈺冷哼一聲,“汝窯天青水仙瓶,敬安15年被我偷拿出去賣掉。敬安15年……”周鈺做回憶狀,“我8歲,真不賴,8歲的我就能把一人高的水仙瓶倒騰出去,還是兩個。讓我想想,我賣給誰了呢?我用什麼拉出去呢?”
胡氏聽他這樣說,臉上一僵,轉頭去瞧周易恆,周易恆顯然一愣,胡氏連忙道,“你怕是忘了,那年你把右相家的小兒子的臉打的差點破相了,人家點名要這對水仙瓶作賠禮的。”
周鈺點點頭,“我倒不知道當年右相家知道我娘有這樣一對陪嫁。”
“你少陰陽怪氣的,你自己怕是都忘了,你闖過多少禍,哪次不是你母親上門去與你賠禮的,區區這些身外之物難道比你母親的臉面還重要?”
周鈺沒接話,接著看那單子,“這幅‘六神圖’我還記得,是我外祖父臨走時給我孃的。我記得在胡玉坤的書房裡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幅。”
胡玉坤是胡氏的大侄子,也是樂成子爵家最出息的下一代。
胡氏捏著手裡的帕子,“這件事,妾身與王爺解釋過。當年延允第一次逛樓子,與外地來京述職的廣西佈政史的公子為著爭一妓子動了手。那個時候正值王爺為著懷南侯世子夫人的兄長奔走的時候,妾身不好讓事情弄大,可那家不依不饒,最後請了中人知道佈政史大人喜歡古玩字畫。”
胡氏說到這裡去瞧周易恆的臉色,接著道,“妾身倒也把家裡珍藏的都拿了出來,奈何人家都沒有瞧好的,這才想起姐姐有這樣一幅前朝大家遺作,沒想到卻對了那位的眼,才將這件事壓下。”
胡氏說到這裡,抹著眼淚,“只我那侄兒並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他竟與佈政史大人那位公子投了脾氣,那位公子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