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一旦太子倒了臺,身為太子心腹的他絕對沒有好下場,即使他出賣了太子,也無法取得聖上的信任,即便能一時得意,光是“賣主求榮”之類的惡名都足以將凌普壓垮,更別提老爺子將來定會卸磨殺驢,到那時淩氏一族只怕沒個結果;可按太子之計行事,事成了他也未必就會有好結果,但至少淩氏一族還能有出頭之時,事若不成,那後果則不堪設想。
事關家族存亡,由不得凌普不慎重,獨自坐在大堂內沉思著。時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地過去了,凌普猛地站了起來,高聲道:“來人。”守衛在大堂之外的幾個戈什哈大步行了進來,打著千道:“在!”
“去,將各營統領請來,本將要升堂議事,爾等當須如此……都聽明白了沒有?”凌普面色猙獰地喝道。
“喳!”數名戈什哈大聲應答之後大步行出了堂口,各自安排去了,凌普拿起桌上的一封書信想了想,用顫抖的手將書信湊到桌上的燈上點燃了,默默地看著那封信燒成了灰燼,幽幽地長嘆了口氣,雙眼有些無神地看著堂外地夜色,滿心眼裡全是痠痛。
康熙四十年九月十二日,聖駕抵達承德離宮,康熙老爺子似乎精神極好,當天便下令早已到了多時的蒙古諸部王公覲見,並賜晚宴,老爺子與幾位老親王、蒙古老王公自為一桌,由太子陪侍,張廷玉執壺,其它諸阿哥分散在蒙古王公中為主人,隨駕的文武百官在外庭作陪,熱鬧異常。
酒過了數尋,康熙老爺子略有些突兀地說道:“朕英雄一世,心中最得意的還是這些個兒子們,個個文的武的都有,但朕心裡頭最疼的還是胤,溫文爾雅,甚體朕心,老有人說朕怎個不滿太子,那都是沒有的話,小人之見耳,衡臣,你身為太子少保,這事兒可得好好查查,看是哪個不長眼地傢伙私底下亂髮謬論,若是查了出來,朕定不饒的。”
張廷玉是個靈醒之人,一聽康熙老爺子這話有些蹊蹺,心裡頭猛地打了個突,暗自尋思老爺子為何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事,持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忙低著頭應道:“是,臣尊旨。”
康熙老爺子這番話說的聲音並不大,可原本就一直在注意老爺子動向的阿哥們都聽了個清楚,各自心裡頭都起了疑心,鬧不明白老爺子究竟想幹嗎,不過大傢伙都是演技派好手,臉色卻是不變地,不過耳朵都豎了起來,心思全集中在老爺子那一桌上了。
太子胤忙起了身,一頭跪下,語帶哽咽地謝道:“兒臣蒙聖上厚愛,不敢有負聖上重託,自當為大清萬世基業添磚加瓦,以全皇阿瑪地聖君之名。”
“好、好、好。”康熙老爺子滿臉是笑地一抬手示意胤平身,笑著道:“你有此心,皇阿瑪心中甚慰,來,陪著朕到各桌勸酒去。”
眼瞅著這一幕父慈子孝的情景,諸老親王、蒙古老王公各自腴詞如潮,吹捧聲四起,馬屁聲甚囂塵上。不過在座地也不凡靈醒之人,嘴上是吹捧著,心裡頭卻打著突,各自盤算著老爺子為何在這種場合提出此等事情。
嘿,老二完了!胤祚一聽就明白太子的命運已經註定,老爺子那番話其實應該反著聽才是………溫文爾雅?那不過是好聽的說法,換個話說就是怯弱無能罷了,最疼愛?不過是最不滿,最擔心而已,那個私底下亂髮謬論的只怕就是老爺子自個兒,看樣子不光是老二,只怕所有的阿哥都落入了老爺子的算計之中,嘿,孃的,薑是老的辣這話一點都不假,可笑那幫子兄弟一個個都盤算著進位毓慶宮當太子,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心急吃不得熱豆腐,誰最熱心只怕到頭來誰就得倒大黴了。就不知道老爺子是怎個安排法,孃的,估計老子也被老爺子算計在內了,嘿,回頭還得跟鄔、林二位好生商議一番。
一場酒喝得暢快淋漓,康熙老爺子與太子輪著到各桌勸酒,大傢伙都放開了捧臭腳、敞開了喝,趁著酒興,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