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嶽木發現他有點受不了楊亦遵此時看他的眼神，那像是飽含了期待、信任，還有一種他看不懂的東西。就是這種東西，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ldo;唔，會的吧。&rdo;嶽木把頭埋進碗裡，因此錯過了楊亦遵在聽見他的話後，漸漸變得銳利的眼神。

聽說舊時山人養鷹，總是先要把幼鷹餓上很久，讓它們焦躁難忍，耐心全失，這時再隨便丟一塊指甲fèng大的肉片出去，它們便會飛過去死死地咬住，任同伴啄得頭破血流也絕不鬆口。

據說這樣養出來的鷹從小便有著驚人的爆發力，耐心和韌性也比一般的獵鷹要好一些，因此深得獵戶們的青睞。當然，這樣的養法不是隨便誰都能學會的，只有經驗豐富的養鷹人知道什麼是最恰當的時機：肉給得太早，鷹的耐心無法打磨出來，肉給得太遲，鷹會因為缺乏營養而日漸萎靡。

嶽木這片肉，簡直餵到了楊亦遵心坎裡。

隔天一早，嶽木還沒到辦公室，就收到密報‐‐&ldo;神秘人&rdo;來了。嶽木知道的時候，臉色都白了，心說完蛋，一定是昨天得罪了人，今天來找他茬的。

他還沒想好應對之策，眼前所見讓他大跌眼鏡：&ldo;神秘人&rdo;今天一改往日的狂躁病作風，臉上堆滿了和藹可親的笑容，手上還提著兩個果籃，見嶽木進來，沖他微笑頷首，活像個迎賓的。

&ldo;我是不是開門的方式不太對？&rdo;嶽木佇立在門邊，問旁邊一起進門的一個小姑娘。

&ldo;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們重新再開一次？&rdo;小姑娘也直哆嗦。

他們還沒動，對面迎賓的拎著果籃走了過來，兩個人立即往後退了一步。&ldo;神秘人&rdo;見狀，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嶽木的手，把果籃塞給他，鄭重地晃了晃：&ldo;嶽老師，太感謝你了，多虧了你，咱們單位才能有這麼輝煌的成績啊，短短三個月，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我們的市場份額就衝到了第一，我代表組織感謝你。&rdo;

&ldo;啥？&rdo;嶽木覺得自己彷彿是聾了。

&ldo;另外，還有一個事，你一定要聽我說。之前的種種，是我對不起你，我鄭重地向你道歉。我作為領導，不該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裡，這給你、給大家都帶來了很大的精神傷害，我為我的行為感到十分後悔，請各位接受我的道歉。從今以後，我會端正自己的態度，也請大家一起監督，咱們團結一心，共同進步，為公司共創輝煌！&rdo;

嶽木聽完，心裡第一個想法是，他沒病吧？

辦公室裡默契地安靜了好幾秒，不用看也知道，大家此時臉上的表情應該是一致的目瞪口呆。

正凌亂著，嶽木亂瞟的目光定在了不遠處。楊亦遵坐在辦公桌前，正若無其事地翻一本書，感覺到目光，抬頭與他對視，眼裡帶了點笑意。

嶽木猝不及防地被擊中了，回過神來，勉強笑了一下：&ldo;您言重了，這都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而已，不值得誇。&rdo;

沒想到聽到他這麼說，&ldo;神秘人&rdo;反而還變了臉色，急忙攔住嶽木，煞有介事地彎下了腰：&ldo;請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rdo;

那聲音聽起來像快急哭了似的，嶽木覺得有些奇怪，抽回手，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果籃：&ldo;沒事兒，都是小事，已經過去了，我沒放心上，您不用這樣。&rdo;

&ldo;神秘人&rdo;聞言，激動得眼眶都紅了，&ldo;謝謝&rdo;連著說了好幾遍。

鬧劇結束，嶽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還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