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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薛郎笑了笑說道:“也該保養了,我不做也是你來做,別嘰歪了,我先把摩托騎回去扔車隊,一會往家趕。”

不等邵胖再說啥,薛郎轉身就離開了保養間,揹著略顯破舊的登山包,馬達轟鳴著,絕塵而去。

直到離去,他都沒有說謝字。這個謝字,這些天他聽到了太多,讓這個字在他心裡份量格外重。至於人情,一旦離開糧庫,只能以後再還了。

追出來的邵胖頓了頓,沒有喊他。

今天的薛郎給他的感覺有點怪怪的,尤其臉上的風塵讓他看到了些滄桑,或者說成熟。

搞什麼……

嘀咕了句,反身回到了保養間。

他剛回來,正好最後的打蠟完活,修理工見邵胖回來了,擦著手問道:“師傅,輪胎裝後備箱裡?”

邵胖看了看換下的輪胎,搖了搖頭說道:“一會我讓糧庫的小翻鬥來拉。”

說著,開啟車門就進了車。

剛坐下,習慣的看了眼工作臺,突然睜大了眼睛。

他的車借給薛郎的時候才兩千多公里,現在里程錶上已經一萬六千公里了。

“臥槽!環球旅行嗎?”

邵胖這才明白為何保養,為何換輪胎了,感情這十七八天,一天平均快一千公里了。

邵胖的疑惑中,薛郎到了車隊,把鑰匙扔給了劉忠,沒回應晚上搓一頓的提議,簡單的聊了兩句,匆匆趕奔站點。

大客上,薛郎非常安靜。可俊朗的臉上那跟年齡不相符的滄桑,看向窗外的憂鬱眼神,卻讓車內的幾個小丫頭頻頻投來目光。

飛馳倒退的樹影裡,薛郎憂鬱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困惑,一絲痛苦。但這些只是一閃,就又恢復了之前的憂鬱。

隴西,兩千多公里,他僅用了不到三十小時就趕到了,按著地址,找到了戰友的遺孀,呂寒梅。

看著這個堅強的普通女人,薛郎的心一陣陣的疼痛。他強壓住複雜的情緒,用呂寒梅丈夫戰友弟弟的身份,用非常瞭解他丈夫的資訊取得了呂寒梅的信任,跟著他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呂寒梅只是營養不良,加上勞累過度導致的中氣不足,並沒有大病。但醫生告訴了,長此以往下去身子就空了,一旦病了,恐怕救治都難。

幾個小時裡,薛郎瞭解了一切,得知為了讓小叔子能結婚,她倒出了唯一像樣點的房子,帶著孩子離開了家鄉,騙家裡人說去部隊看丈夫。

可沒有一技之長,還要帶著孩子,她一個普通的女人只能拾荒來度日,還要攢錢給家裡病著的公公郵回去買藥錢。

眼眶溼潤中,薛郎悄悄的留下了兩萬塊,心情沉重的離開了隴西。

他不知道這兩萬塊夠不夠幫到戰友的一家人,他兜裡有十四萬順自李樹武的鉅款,但他不能全部留下,他要去看看其他戰友家裡的情況。

半個月裡,他驅車跑了五個省,見到了除了崔廣義的家人以外的所有戰友的家人。

看著戰友的弟弟妹妹在大冬天,光腳穿著漏腳趾的鞋,身上的衣服連那些行乞騙錢的專業乞丐的衣服都不如;甚至有的連原來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更別提上學了。

看到戰友的父母在窮苦中煎熬,大多身體已經不支,看到一個個家窮的家徒四壁,卻依然樂觀的戰友的親屬們,薛郎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薛郎留下了給邵胖保養車,換輪胎的錢,剩餘的,除了過路費,油錢外,那十萬多,他都分別留下了。理由,只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哥哥託戰友的弟弟捎來的。

這是個美麗的謊言,但薛郎卻不知道這個謊言他能維持多久。因為維持需要錢。

回來的路上,他不斷的思考,尋求一個能幫助戰友家裡,幫助他們的弟弟妹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