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弗陵,許平君有些拘謹,只含笑對雲歌點了下頭,趕著給劉弗陵行禮。
畫舫上的侍女有的吹笛,有的彈琴,有的鼓瑟。
畫舫在前行,小船在後跟隨,可以一面聽曲,一面賞景。
若論玩,這麼多人中,也只得劉賀與雲歌有共同語言。
劉賀得意地笑問雲歌:“怎麼樣”
雲歌不屑地撇嘴,“說你是個俗物,你還真俗到家了。今晚這般好的月色,不賞月,反倒弄這麼個燈火通明的畫舫在一旁。荷花雅麗,即使要聽曲子,也該單一根笛,一管簫,或者一張琴,月色下奏來,伴著水波風聲聽。你這一船的人,拉拉雜雜地又吹又彈又敲,真是辜負了天光月色、碧波荷花。”
劉賀以手覆眼,鬱悶了一瞬,無力地朝畫舫上的人揮了下手,“都回去吧”
畫舫走遠了,天地驀地安靜下來,人的五感更加敏銳。這才覺得月華皎潔,鼻端繞香,水流潺潺,荷葉顫顫。
劉賀問雲歌:“以何為戲”
雲歌笑:“不要問我,我討厭動腦子的事情,射覆、藏鉤、猜枚,都玩不好。你們想玩什麼就玩什麼了,我在一旁湊樂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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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月將沉,爭忍不相尋(2)
許平君張了下嘴,想說話,卻又立即閉上了嘴巴。
劉詢對她鼓勵地一笑,低聲說:“只是遊玩,不要老想著他們是皇帝、藩王,何況,你現在也是侯爺夫人,有什麼只管說,說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許平君大著膽子說:“王叔,妾身有個主意,四條船,每條船算一方,共有四方。四方根據自己喜好,或奏曲,或唱歌,或詠詩,大家覺得好的,可以向他的船上投荷花,最後用荷花多少定哪方勝出,輸者罰酒。只是,孟大人的船上就他一人,有點吃虧。”
劉賀拍掌笑贊,“賞了很多次荷花,卻從沒有這麼玩過,好雅趣的主意。”掃了眼孟珏,“我們多給他一次機會玩,他哪裡吃虧了雲歌,你覺得呢”
雲歌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荷葉,無所謂地說:“王上覺得好,就好了。”
劉弗陵一直未出一語,劉賀向他抱拳為禮,“第一輪,就恭請陛下先開題。”
劉弗陵神情有些恍惚,似沒聽到劉賀說話,雲歌輕叫:“陵哥哥”
劉弗陵疑問地看向雲歌,顯然剛才在走神,根本沒有聽到眾人說什麼。
雲歌輕聲說:“我們唱歌、作詩、奏曲子都可以,你想做什麼”
雲歌說話時,纖白的手指在碧綠的荷莖上纏來繞去。劉弗陵看了她一瞬,抬頭吟道:
清素景兮泛洪波,
揮纖手兮折芰荷。
涼風悽悽揚棹歌,
雲光曙開月低河。
既應景,又寫人,眾人都叫好。劉病已讚道:“好一句雲光曙開月低河。”
幾人紛紛折荷花投向他們的船,不敢砸劉弗陵,只能砸雲歌,雲歌邊笑邊躲,“喂,餵你們好生賴皮,這麼大的船,偏偏要往我身上扔。”
不多時,滿頭花瓣,一身芳香,雲歌哭笑不得,對劉弗陵說:“你贏,我挨砸。我們下次還是不要贏好了,這花蒂打在身上還是挺疼的。”
雲歌低著頭去拂裙上的荷花,劉弗陵含笑想替雲歌拂去頭上的花瓣,卻是手剛伸到一半,就又縮回,放在了胸側,另一隻手緊抓著船舷。
一直尾隨在眾人身後的於安,臉色驀沉,划船靠過來,在劉弗陵耳邊低語了一句,劉弗陵微頷首。
劉弗陵笑對眾人說:“朕有些急事要辦,需要先回去。各位卿家
不要因為朕掃了興致,繼續遊湖,朕處理完事情,立即回來。